陈唤安从那当铺离开后,那领他过来的伙计当下却并没有立刻回苏家酒馆,他只又临时折返身重新回到了当铺里。
那当铺老板一见伙计去而复返,只对那伙计道了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
伙计闻言只低声道“那玉簪与玉腰带主子那边要拿去当新货卖的,这两样给人收了卖可不划算。毕竟一个九百多两银子,一个五百多两银子呢。”
听到伙计的话,那当铺掌柜,只立刻夸赞着道了一句“还是东家想的周到。”
之后那掌柜的也不废话,他只自己找了两个檀木盒子将那腰带与玉簪都交给了伙计,而伙计便拿着这玉簪往酒馆而去。
看来这当铺便是那家酒馆开的,而且这家当铺很明显是压了陈唤安的价。
不过可惜这些陈唤安是不知道了。
他此刻在正在东市租马车,经过如此一番折腾,他只一眼便相中了一辆豪华车驾,然而当他去问对方从安西到耒阳需要多少钱时,那人却比了个五十。
不过陈唤安想着自己尚且有钱,便想去租那辆马车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上马车之时,那名跟着他过来的护院头领,却是拉住了他“少爷,眼下您身上拢共就七十两了,家中那边的情况也不乐观,若是再产生新的账单,恐怕偿还起来也会是个难题。毕竟您眼下身上可没有什么值钱的能当的了?”
好在陈唤安还算听劝,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坚持租那辆豪华马车,之后,他在护院的带领下只租了一辆十两银子的简陋马车。
对于这样的马车,过惯了好日子的陈唤安自然是百般不适应,不过当下好歹是节省了一些开支了。m.
之后马车一路往耒阳城方向而去,期间因为是下午出发,晚间他们自然也经过了一座小镇。
当是时,那护院只又提议,每必要浪费银钱,不如就在野外寻个好地方安营搭寨。
不过对于护院的这个提议,陈唤安却是坚决不同意了,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坐了一下午的硬板车只死活也不同意继续在野外生活了。
护院到底拗不过陈唤安,便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之后,他们一行三人便只在天黑之前顺利找到一家大车店。
好在那大车店里的价格倒是不贵,三个人也才一两银子。
只是大车店里的环境便也没有那么好了,这里多的是贩夫走卒,几十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而且还全是一群男人。臭味与馊味交织,小少爷被这气味熏的差点干呕出来,那气味可想而知有多难闻了。
只可惜这镇子里不比安西州府,他几乎只连像样的客栈也没有,一时之间小少爷倒宁愿去野外住了,至少野外的空气新鲜,他这不是纯纯的花钱买罪受吗?
故而在那屋子里没有待多久,小少爷便立刻借口肚子饿出去寻找食物了。
此时他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镇上不比州府县城,几乎一入夜镇上的人家便也陆陆续续将大门关上了,眼下便是想要觅食竟也十分为难。
陈唤安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好不容易才见到一家馄饨摊正还开着,当下,他便连忙走到了那家馄饨摊前。
馄饨摊上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
加上他也才不过三两个客人。
当是时,陈唤安不过刚刚走近,老板便立刻笑着道“客人您来吃馄饨了?不知客人要大碗还是小碗?”
陈唤安只道“你这不是废话,当然是大碗啊,一碗吃,两碗打包。”
得了陈唤安的话,那店家立刻笑着道“好嘞,客人里边请,我稍后便为客人将馄饨送过来!”
话音落下,那店家便又往里面放了一大碗馄饨。
而在店家做馄饨之时,隔壁摊的客人便也吃完了,他们起身去结账时,一名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乞丐立刻便朝着那馄饨碗而去。
就在他即将抱着那馄饨碗喝那两名剩下的客人手里的残汤时,不想其中一名客人却是一个眼疾手快直接将那老头踹倒在地道“老叫花子,想吃白食啊?”
老头被踹倒在地也没有反抗,他只是透过那层杂草一般的白发寂静的看着那人手里的馄饨汤。
那人见这老头不动,只觉恶作剧的心思大起,他开口问道“你想喝这个?”
老头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人闻言只嗤笑一声“想喝的话,便爬过来喝吧!”
说完那人便哈哈大笑。
老头闻言显然充满了屈辱,可是腹中的饥饿容不得他矫情,他终于还是爬了过去。
然而他不过刚刚爬到那人身边,那人却并没有依照前言将汤碗交给老头,相反,他只将那仍旧滚烫的馄饨汤往老人的头顶浇了过去,瞬间那汤烫的老头浑身一哆嗦,于此同时,那原本如同一篷野草的白发只也瞬间湿答答的贴在了脸上。
而那人只还笑着道“喝吧!喝个够!”
汤食的味道混合着那人的轻蔑,只让那老头用一种几乎欲将此人碎尸万段的眼神看着对方。
不过那人并不以为惧,一个老乞儿,还断了一条胳膊,他怕什么?
那人还想捉弄那老人,不想还没等那人动手,那老乞丐便立刻朝着那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