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中间又有其他的一些随行同志出来打圆场,气氛一时比较热闹。 黎东生又带大家参观了其他的车间,然后请大家去食堂包厢吃饭。 沈爱立的讲解任务完成,到这时候,人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躲在角落里,端了一杯热茶喝了两口,润下嗓子。 百无聊赖中,忽然发现,京市那边纺织工业局的随行人员之中,有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同志,好像时不时就盯着她看,她每每看过去,人家还很客气地和她点头致意,心里不禁都有些奇怪,总不会是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吧? 等到了包厢里,爱立跟着服务员一起给大家上茶,到了那位老同志跟前,爱立忍不住笑问道:“您是不是觉得我面熟啊?我看您上午经常盯着我看。”这话说的直白,谢镜清倒不好不接话。 面前的女孩子,和她母亲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谢镜清恍惚从她脸上,看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在蓉城的那段日子。 他不过才二十八岁,和沈玉兰在抗日救疗队中相识,一路互帮互助,渐生情愫,他知道她前头有一子,彼时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热恋中的人,总是怀着一腔热血,以为所有的世俗的羁绊,都不算什么。 直到老家那边,父母派了人过来,他才意识到,就是这些世俗的偏见,有可能成为他人生路上,某一段的拦路虎。 他告诉玉兰,他去去就回,最多两三个月,一定会到蓉城来和她团聚。 玉兰当时没说什么,一如往常地给他收拾行李。却没想,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即使现在想起这一段,谢镜清心里都不由万分愧疚。 一晃二十五年过去,他们的女儿已然是能独当一面的女同志了。 谢镜清将思绪从往事中抽出,微咳了一声,情绪复杂地看着她,温声回道:“是,你和,”忙改口道:“沈同志很像我一位故友,所以冒昧多看了两眼,还请勿怪。” 沈爱立摇头道:“没事,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这种和谁谁长得像的情况,也是常见的,沈爱立并不以为意,见两位局长正由黎主任接待,她就干脆坐下来,和这位老同志攀谈了起来。 谢镜清瞬时卡壳,愣了一下,才道:“我姓严,单名一个城字。” 沈爱立又接着问道:“您是一直在京市吗?” “年轻时候去过申城、延庆,后来就一直在京市。”他漏掉了蓉城,怕她察觉出来不对来。 沈爱立笑道:“我还没去过延庆,上次去参加纺织技术交流大会,到的申城,那边可真是繁华,不瞒你说,我头一回见到扶梯呢,听说在民国时期就有了。” 谢镜清见她这样活泼,微微笑道:“是,申城在民国时期,就有不夜城的称呼,我年轻时候在那边读的书,当时的青年,都向往去申城见识见识。” 沈爱立接道:“是,我妈妈也在那边读的书,说申城那时候新思想新思潮的,对她影响很深。” 谢镜清没有接话,眸子微微垂了下来。玉兰也和他说过这话,说他们都是接受了新思想的,倒不必拘于俗套,搞什么媒妁之言,当时他们只请了相熟的朋友,来家里吃了一餐饭,就宣告他们正式在一起了。 这边沈爱立自顾自地道:“当时贵单位的蒋帆和谢微兰同志也在,我们还见过几面,您都认识吧?” 她提谢微兰,谢镜清面上一时有几分不自在,半晌才道:“谢微兰同志已经离开了我们单位,听说去了申城。” 沈爱立当不知道地“哦”了一声,笑道:“这样啊,申城是个好地方,南方的气候也湿润一点,不比北方的干燥,谢同志应该会喜欢。” 正聊着,钱局长忽过来道:“沈同志,我听你们说申城,我忽然想起来,你先前是不是去申城,参加过上次的纺织工业技术交流大会?” 沈爱立笑道:“是,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我们主任,才有机会从汉城调到这边来。” 钱局长点点头,那一场交流大会尚未结束,主办方就给他们单位寄去了两份公函,其中一份是关于谢微兰剽窃提案的事,一份都是蒋帆言语侮辱、毁谤女同志,另外他们还收到了华南工业局寄去的公函,也是对蒋帆的追责。 他们无可奈何,让蒋帆写了检讨,并罚他三年内不能升职加薪。 他记得那女同志好像就叫沈爱立。 钱局长这时候才发现谢镜清在旁边,讶异了下,一开始谢镜清告诉他想跟着来这边参观,说是有一件私事想办一下,不便暴露真名,他心里虽有些奇怪,也没有刨根究底,现在见他似乎和沈爱立在交谈,不由猜测他这一趟的根源,难道是沈同志? 朝他看了眼,笑问道:“沈同志、严同志,是否打扰你们交流了?” 沈爱立笑道:“没有,钱局长,我们只是随意谈谈,您是有什么事吗?”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