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那是什么?” 崔徽离得近,听得也清楚,只是听不懂。 眼前美人儿扬手一招,一道文气落地化出了第二个美人儿,瞧得崔徽一愣一愣的。她不是不知文心文士有身外化身的本事,但亲眼见到还是头一回,由衷升起一股羡慕。 “是两个美人儿……” 光是想想就觉得幸福到窒息。 宁燕道:“它就是乌有。” 崔徽不假思索:“乌有也美!” 宁燕:“……” 冷风灌入衣领,带走为数不多的热气,冻得崔徽打哆嗦,脑子瞬间清醒。这季节的温度偏低,她又在连廊躺了近一刻钟,冻得大脑都要僵硬了:“额,尊下如何称呼?” 宁燕与乌有对视瞬间就交换了情报。 “吾名宁燕,字图南,与你父亲崔善孝同朝为官。”宁燕伸手帮崔徽起身,不忘叮嘱,“地上凉气重,女君还是起来吧。那道言灵虽未伤及根本,但女君作为普通人容易受惊,这几日睡前最好喝一碗安神汤压一压,也好入眠。若有不适,可尽快告知,安排就医。” 连廊风大,宁燕将她送回屋中。 崔徽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段话。 她猛地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幕。 惊道:“宁女君,那个梅惊鹤,她……” 宁燕递给她一杯温水暖身,道:“她的事情我已知晓,人已经走了,没能拦住。” “那该怎么办?”崔徽不知梅梦身份藏了几重,但她清楚能被祈元良盯上的,绝对有分量,“这算不算‘纵虎归山放龙入海’?” 宁燕点点头:“算。” “那——” 崔徽话未说完,一道阴影投入屋内。 来人身形魁梧雄壮,威严武铠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略微凑近还能嗅到淡淡血腥,光是体格就带给人极强的视觉压迫。此人入内先是看了一眼崔徽,见崔徽无事才舒了气。 肩膀肉眼可见放松下来。 “宁侍中,末将未能将人带回。” “意料之中,她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宁燕听过吕绝跟梅梦当年旧事,清楚二人有些理不清的纠葛,“她身边有实力极强的武胆武者保护,若你不是被她支开,而是撞上她本人,这会儿就算杏林医士赶来也回天乏术。虽然乌有找到她本尊,但也被击中命门。” “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 宁燕道:“还是熟人。” “熟人?” “早年在郑乔身边见过,是戚苍。” 梅梦那些护卫实力都不强,属于比较正常的世家出行配置,实力超出这水准,底蕴差点的世家也供养不起。但梅梦不仅是世家女,同时也是戚国高官、西南分社的副社。 吕绝这些年进步再大碰见戚苍也是白瞎。 乌有也只是一道比较特殊的文气化身。 “宁侍中贸然前去岂不危险?” “乌有是我的文气化身,不打紧。有些情报也需要乌有亲自去搜集,相较于收获,冒点风险很划算。若非子虚已无,还能省心点。”宁燕回想乌有被击散前听到的话,脑仁儿有些涨疼,那事儿怕是比梅梦跑了还让人烦心,“唉,他真是……惹好大麻烦。” 吕绝:“她?” 宁燕并未接着回应。 只因为乌有听到的那句话是—— 【劳烦转告祈元良——】 【他的文士之道很好用。】 这意味着梅梦的文士之道与栾信的【触类旁通】有一定共性,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利用第三者的文士之道为己所用。宁燕笃定梅梦肯定利用祈善的文士之道做了什么,否则不会特地留下这样暧昧的挑拨离间,同时也是对祈善,或者说西北分社的挑衅和示威。 事关祈元良,宁燕要去请示沈棠。 在此之前不能透露给第三者。 除了这些情报,宁燕还通过乌有查到点“意外之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吕绝正沉浸在少有的挫败中,不懂宁侍中为何突然发出如此感慨,倒是旁边的崔徽忙不迭点头赞同美人儿观点:“这话是真理。” 长得貌美说什么都对。 吕绝:“……” 偏僻山道,山路崎岖,车轱辘转得飞快。 置身车内却没有太大的颠簸感。 满面络腮胡的壮汉掀开车帘,未经主人允许便坐进来,大大咧咧往后一靠,完全无视车厢内的原主。坐了一会儿他浑身不得劲儿,坐直身体抱怨:“你们这些世家出身的文人没意思,坐啥马车?出行骑马跑得快还不闷。几个时辰下来不改改姿势,颠得腚都麻了。” 铁打的腚也经不起这么糟蹋啊。 不仅腚麻,腿也麻木。 他就不喜欢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排场。这会儿可是在逃命啊,怎么还能优哉游哉? 梅梦单手支着下巴没有看他。 壮汉哂笑:“还念着你的旧情人?” 他与梅梦在高国境内分别,抽空去给旧主扫墓,重游故地一圈——沈幼梨心胸相当宽广,他都做好旧主坟墓被人抛了,尸骨挂树上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那间废弃的破旧书院被人仔细修缮过,位于其中的旧主坟墓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