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求助信,竹简篇幅有限,内容也是一再精简。但不难看出写信之人内心的焦躁。 她放下求助信,蹙起的眉宇不曾舒展。 “你送来的信函我已经看过了,只是上面说得不详尽,有些问题我还想问问你。” 信使暗中舒了口气。 没有一上来拒绝就是好事儿。 沈棠故作疑惑地道:“我记得去岁在四宝郡结盟,鲁公帐下兵马粮草充裕,不乏善战好手。击退围攻流民草寇或许有困难,但死守并无问题。城中又有秋收上来的秋粮,应当不愁军需,而乱民缺衣少食,他们坚持不了几日就会退去……何须求援?” 信使急忙道:“沈君有所不知……这伙作乱草寇,并非全是普通乱民,他们中间也有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作为统帅。鲁公派遣帐下爱将出马平乱,结果一死一伤。” 沈棠脸色骤变。 “有武胆武者?” 信使点头。 沈棠又问道:“可知实力?有几人?” 敌方具体实力,信使并不清楚。 但从被杀的那名武胆武者来看,敌方那头至少有个八等公乘坐镇。高等级的武胆武者还是其次,最让鲁公吓破胆的是乱民之中有上千名实力在二等上造的精锐。 沈棠:“……上千人?二等上造?” 信使重重点头。 沈棠:“……” 上千个二等上造…… 这还能是一伙乌合之众? 沈棠都忍不住阴谋论,这伙精锐是郑乔背后自导自演,目的是搞死一切跟他作对的叛逆。但转念一想,可能性基本没有。因为最先遭到冲击的是郑乔所在的乾州。 若非有国玺,还真遭不住这股突然崛起的叛乱力量。打压不成,只能驱赶。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棠细细询问,不放过任何细节。 信使只能按捺焦急。 但他心里清楚,上千个二等上造再加上率领他们的高级武胆武者,不好对付。他隐约有听过一些河尹的风闻,沈君治理能力一绝,但未曾听说统兵练兵如何。 他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连那千余二等上造大致装扮都说出来。 沈棠托腮细想。 信使却是等不及。 他咬咬牙,又行了一个大礼,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听得沈棠脑阔疼。 “现下乱民作祟,为害一方,鲁公遭难,孤立无援,鲁下郡庶民已是朝不保夕。此生死攸关之大劫,倘若渡不过,鲁下郡被乱民所占,他们便可利用鲁下郡粮草,大肆向四方征讨,届时——怕是沈君脚下河尹郡也难逃一劫。恳请沈君出兵相助!” 信使必须说动沈棠。 他的家眷也都在鲁下郡老家。 他见识过被乱民屠戮的人间惨象,一旦破城,自家亲眷还有父老乡亲也会成为躺在地上的冤魂——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信使面上焦急。 却不知沈棠这边也是骑虎难下。 她帐下多少人啊??? 那个姓鲁的真看得起她。 但人家来求援,也不能拒绝。 一旦拒绝,下次轮到河尹遭难就没有盟友来帮忙了。她心下深呼吸,面上露出一丝温柔且自信的浅笑:“贼人作乱,危害生灵,吾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信使眼底涌起了希望。 沈棠话锋一转:“只是——此时还不是出兵良机,能否再等一等,至多两天!” 信使迫切:“为何?” 沈棠叹气道:“不瞒你说,早在前几日,我便收到线报,第一时间向天海、上南和邑汝三地发出借兵信函,希望结合四家之力将流民草寇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