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诠:“……” 褚曜见他似有什么话要说,耐心等待他酝酿好内容,徐诠只得深呼吸,吐出心里话:“诠以为,主公或许忍不了。” 褚曜:“……” 徐诠道:“主公似乎有些护短……” 其实“似乎”二字是可以删掉的。 自家主公就是很护短。 褚曜此刻的笑容比之之前真诚了不少,连眼底也泛着涟漪般的浅笑,他道:“能得主公看重,是曜之幸。只是,此事毕竟是曜的私事,主公那边曜会去说通……” 主公也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这点,褚曜还是有信心的。 “文释想要问的,只是这些?” 徐诠被褚曜突然点名,紧张起来,略有些不自在地道:“应该……只有这些。” “国玺的事情,不想问?” 褚曜打了一记直球。 徐诠差点被这颗迎面而来的直球砸懵,慌乱地道:“这个嘛……不太好问。” 其实他内心早已经百爪挠心了。 但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询问。 问多了,又有鬼祟嫌疑。 褚曜倒是没这么多的顾忌,他大大方方、亲口承认:“当年在褚国的时候,吾曾遭遇过一桩不太愉快的往事,导致文心被废,辗转沦落辛国。如今的文心,确实是依仗主公才恢复的。主公手中有一块天底下军阀豪强都梦寐以求的国之重器——国玺!” 徐诠心肝颤得更厉害。 “此、此事……知之者众还是寡?” 褚曜遥望隐没山岚间的国境屏障:“知道的人多了,那还是秘密?此事,仅少数几个心腹知道,如今又多了一个你……而虞主簿和褚将军,这两个不用担心……” 徐诠也不是个傻的。 自然能听出褚曜这话的深意——不担心虞主簿和褚将军,但是担心他。 徐诠道:“末将不会告知堂兄的。” 这是他的保证。 顽劣归顽劣,但涉及立场忠心这般敏感的事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要捂着烂在肚子,他很清楚。褚先生是担心他会犯错,这才特地敲打他? 褚曜却笑开了。 “难道不是?”徐诠不解。 褚曜双眸微弯,不答反问道:“你猜褚将军怎么判断主公手中有国玺的?” 徐诠:“因为先生重获文心。” 但这跟前头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了去了。 褚曜道:“只要有人知道老夫的身份,又知道老夫曾失去过文心,不难发现国玺。稍微迟钝一些的,误解主公效忠郑乔,老夫效忠的也是郑乔,可深入了解一番,便知国玺在谁身上。以你堂兄的人脉,猜测到这一层也是迟早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徐诠:“……会吗?” 他赌堂兄完全不知情。 若是—— 若是堂兄知情,又会如何? 徐诠吃不准,但他知道堂兄一向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褚曜给了他答案。 “倘若文注猜到了这点,他绝对会瞒着。因为告诉吴贤,百害无一利,还会招来猜忌。你不告诉他也是对的,知道越少,处境越安全。让他自己慢慢猜吧……” 不告诉徐解,是在保护徐解。 徐诠内心转了千百回。 最后,重重点头,神情坚毅。 褚曜眼底漾开浅浅笑意,领着徐诠下了城墙,一路晃回了营帐。此时天色彻底黑下来,帐外的火盆点燃,橘红火苗在风雪中摇曳生姿,点点飘雪如轻盈蝴蝶婀娜翩跹。 褚曜抬手弹去肩头细雪,徐诠刚踏入营帐便神经绷紧,战意上涌:“是谁?” 褚曜阻拦道:“不用紧张。” 营帐内的人影,他再熟悉不过。 问:“过来讨嫌?” 能被褚曜这般嫌弃的,除了前任发小还能有谁?徐诠也没好气地道:“怎么着,扣押人还不放心,还要劳烦一关主将亲自盯梢看守?吾等何德何能有这待遇……” 褚曜跳过诸多寒暄,直奔主题。 问道:“说罢,什么事。” 主将道:“过来向你求教些事情。” 褚曜:“……求教?” 见前任发小一脸严肃,褚曜对他要求教的事情也上了几分心。主将掏出几幅羊皮,上面只有简单的线条,代表山川和流水,还有十几个简易帐篷和牛羊…… 他一见便猜出了几分。 “十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