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那沈君岂不是危险?” 相较于表里不一的秋文彦,公西来更喜欢沈棠。论亲疏远近,后者又是义兄少有的至交,归属于“自家人”。公西来无不担心道:“阿兄,要不给沈君提个醒儿?” 公西仇一脸莫名:“为何提醒?” 且不说当下两军对垒,即便看在冤大头秋丞给的真金白银份上,也不能打假赛。 公西来:“你们不是至交好友么?” “我们是至交好友啊,但——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倘若连秋文彦都搞不定,那她这些年退步得也太厉害了……这样的玛玛,我会很失望的。”公西仇这么挂念沈棠,不仅仅是因为二人在审美、音乐上面的高度契合,还有一重原因就是沈棠能打又耐打,倘若沈棠是个战斗力为五的菜鸡,公西仇对她的兴趣不可能维持这么久。 公西来眼珠子一转,问:“阿兄就不担心?那位玛玛的首级落到旁人的手中?” 公西仇可馋他至交的脑袋了。 “谁摘她脑袋,我摘谁脑袋。” 那可是他看中的脑袋,谁敢抢? 公西来:“……” 作为正常人的她实在是无法理解公西仇的脑回路,那位玛玛究竟是他至交还是他仇人啊?哪有正常人整天想着殴打至交,摘下至交的脑袋当做最完美的收藏品??? 很显然,公西来的担心是多余的。 即使沈棠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智囊团也能回过味了。以秋丞的家世和脾性,一直当缩头乌龟被人叫阵辱骂,怎么可能忍得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还有其他打算。 这个所谓的打算—— “不外乎是请盟友夹击我等,或是偷袭陇舞郡……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倘若是前者,秋文彦还有引狼入室的风险,保不准盟友存了一箭双雕的心思。但若是后者,自然没有这些担心……”寥嘉捧着制作精细的茶碗,悠闲地呷了一口茶水。 沈棠坐姿豪迈,手指戳着桌案玩,闻言才坐直上身:“合着我后院要起火了?” 寥嘉一笑,猥琐毕露。 “或许已经起火了。” 沈棠:“……” “主公不用太担心,祈元良若没点儿本事,如何仇家遍天下?甭管秋丞请了谁,想要拿下陇舞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守城的也不止祈元良,褚无晦也在。宁图南经验尚缺,但胜在心思缜密,又喜未雨绸缪,早早就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我自然不担心他们……” 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没底。 陇舞郡的兵力不能说缺,只能说勉强够用,倘若来的敌人也是精锐尽出,那就危险了。褚曜几个再怎么逆天能干,面对对我双方绝对的差距,也很难力挽狂澜…… 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沈棠将目光落向孝城——她倒是很好奇了,秋文彦这只缩头乌龟究竟有多能忍!派人叫阵频率从原来的两天一次提升到了白天三次、晚上三次。 白天三次还好说,只是吵。 晚上三次可就缺了大德了。 不仅吵,还专门挑人们睡眠深的时候,冷不丁就派人擂鼓吹号,或是朝城内射火箭以及生活垃圾。火箭还好说,半空被打下来没啥威胁,生活垃圾就纯粹恶心人了。 要硬要臭的,适当和点稀的。泥巴裹着新鲜的翔,搓成球,通过简易投石车就能丢进来。天降的不一定是正义,还可能是一团热翔。若将它们打下来,还会被砸一头。 某日秋丞登城,脚边就砸了一团。 难言臭味充斥鼻腔。 秋丞:“……” 看着地上的流心泥土,以及衣摆沾上的可疑“泥点”,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姓沈的,你先人——”秋丞气得一把抓住墙垛,冲着大军发射泥巴球的方向破口大骂,恨不得现在就开城门跟沈棠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冲动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 但他不爽就这么完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第二日派出使者给沈棠送了十五款不同材质、不同造型、不同尺寸的夜壶,还有十五只恭桶。只要沈棠喜欢,她一个月可以用不同的解决问题。 沈棠:“???” 指着夜壶和恭桶发出疑问。 “秋文彦这是什么意思?” 使者看似毕恭毕敬,实则臭着脸道:“吾主之意,请沈郡守善用夜壶与恭桶。” 沈棠:“???” 傻子都知道自己被骂了。 她这臭脾气还能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