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道理,慧娘一个人在府城,到底不叫人安心。 想了又想,他道:“要不我们先去府城看看。” “好主意。”阮母赞同,一说到这里她立马兴奋起来,“我明天就去镇上问问有没有到府城的商队,咱们跟着一起去。” 阮父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欢快地走开。 “我得抓紧把给慧娘做的衣服赶出来,本来不着急的,地里的庄稼得托人照看,家里的鸡犬豕也得有人喂养,真是越想事情越多。” 再看小儿子,同样高兴地在原地蹦起了圈。 阮父见状,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罢了,去就去吧,他也担心呢,挣了这么大一笔银钱明明是好事,可他怎么越想越害怕呢。 在阮母的心急如焚下,次日就约好了第三日去府城的商队,人直接去,索性也省得带信了。 家里的一切托给阮大伯家照看,自没有不放心的,约定的时间一到,一家子大包小包奔赴府城。 ————- 阮家的动静,身在府城的阮柔一无所知,信寄回去就暂时忘在脑后,此时的她正在为三日后的调香大赛做准备。 日前,她以春林香斋制香师的身份提交了报名申请,除她这样背靠店铺或者世家的,也有闲散制香师以个人名义参加。 一般前者居多,无他,不仅可以扬自己的名,还可以宣传店铺或者世家,带来大量的客人,甚至有店铺愿意支付高额的费用请人挂名参加。 青州府的调香大赛在整个大夏朝都非常有名气,早几个月全国各地三十岁一下的制香师就开始出发赶往青州府,前些时日也陆陆续续到达。 他们倒不全是为了参加比赛,有些纯粹就是来涨些见识。 原本就十分繁华的青州府愈发热闹,客栈几乎爆满,尤其城内的数家香料店,几乎每日里都会有陌生的制香师上门,名曰清缴,实则踢馆子。 当然,调香师的较量总是悄无声息。 外来的制香师拿出自己得意的成香,店铺拿出自己的,两相较量,只是香这种东西,各人品味不同,并不总能比出胜负,只能等大赛再分个高下。 短短几日功夫,小小的春林香斋就来了好几波人,多是慕名而来,赢的多,比平的也有好几拨,至于负暂时还没有过。 阮柔为此颇为头疼,因为只要有人上门,她这个制香人就必须得出面,一次两次是新鲜,八次十次那就只剩厌烦了。 倒是曹娘子十分高兴,欢欢喜喜招待上门来看热闹的客人,打着算盘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好在调香大赛近在眼前,届时是输是赢总有个清静。 为着店里的形象,曹娘子还提前请人定制了新衣服,衣服乍一看十分正常,只在衣角与袖口处有小小的春林香斋印记。 唯一让阮柔遗憾的是,大赛到来前,她到底没能再研制出好香,故而此次参加调香大赛的还是以芝兰香为主,那款味道清淡的荷香为辅,再随意选上一款,勉强凑齐。 比赛日期愈发临近,或许是受紧绷的气氛感染,她竟也慢慢开始紧张起来,尤其前一天,她几乎是手忙脚乱。 “怎么,担心了?”曹娘子见她心神不明,拍拍她的手。 阮柔赧然,主要大家都很重视,身为制香师的她难免跟着忐忑。 “不用担心,咱们本就是新开的店,能参赛出个名就好了,多的暂时不用想。”她安慰着。 “嗯。”说是这么说,可既然参加,哪有不想拿奖的,尤其芝兰香倾注了她很多心血,又受大家欢迎。 “你就放宽心,什么也不用想,也不要待在后院,就到前面来帮我招待招待客人吧。” 闻言,阮柔连忙摇头,她可被弄怕了。 曹娘子捧腹,“行,那咱们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好了,明天才有参加比赛。” 说着果真带她回去,连店里的生意都不顾了,她颇为不好意思。 待回到了宅子,曹娘子利利索索,安排她去泡了个半个时辰的热水澡,紧接着又是吃饭、睡觉,愣是没给一点担心的空闲。 天还未黑透,阮柔就被躺在了床上,只觉好笑。 奈何她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最后还是爬起来,制香间将三种香又调制了一遍,确定不会出问题后,这才赶在月上中天时回到房间。 至此,她终于安稳,几乎是沾枕就睡。 ————- 三月二十五,春日融融、乍暖还寒,青州府调香大赛开始。 比赛的地点安排在府城东边的畅春园,听说是借的知府夫人家的院子,院子正中央一个高高的阁楼,阁楼有一个十分应景的名字,叫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