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 至于秦春生,则还欠缺了点火候,名落孙山,不过他并未因此沮丧,反而满腹奋进之心,言明三年后再去。 料定龚夫子那边定当忙碌,宋元修愣是在家里等了三天,估摸差不多,这才提着贺礼上门,约了秦春生同行。 龚夫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本就年纪不大,方才三十就中了举人,自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且还有一件大喜事。 都说考中举人就可以做官,那也只是代表有了做官的资格,但官员也不是大白菜,说有就有,故而真正想要当官还得掏银子走动一番,才能谋个好缺。 恰也是他走运,在京城托人花了不少银子,得知隔壁县城的县令正要空缺出来,便花了大笔银钱买下这个缺口,只等年后走马上任。 去当官,也就意味着,龚夫子不打算继续往上考了。 虽说官场默认举人当官不得超过五品,可实际对普通人而言,举人和进士当官并没有太大区别,五品不过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事情是好事,可于宋元修而言就有那么些尴尬了,毕竟他本来是想跟着夫子继续进学的来着。 龚夫子也不知看没看出来,并没应那茬,两人说着去京城的趣闻。 离开前,秦春生先行一步离开,宋元修也待要走,却被龚夫子叫住。 “元修,我去隔壁的金平县任知县,身边还有个文书的空缺,你若是有意可以跟我一起去。” 宋元修一愣,文书可不是正经的官职,虽然俸禄也从朝廷发,可其实无品无级,当然,对一个秀才而言已经很好,可对一个有心继续进取的人来说,就没那么好了。 龚夫子显然也深思熟虑过的,此刻难得耐心解释起来。 “我去了京城,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文人墨士,如我们这般坐井观天的,可能一辈子都考不中进士。”龚夫子苦笑,“也或许是年纪上来,容不得我继续任性。谋了这个官职,既是为了生计,也有彻底被比下去的原因。” 宋元修依旧满腹疑惑,正待要问,却又被阻止。 “你先听我说,要你跟我一起去是认真考虑过的。想要往上走没那么容易,典籍有限、名师难求,你大概率要跟我一般,蹉跎到三十勉强混个举人,” 宋元修低头不语。 龚夫子笑道:“先别失望。此番去京城,我也是有一番收获的,当今圣上有心做一些实事的,故而比起以往单看学识,更看重民生。你于诗词歌赋上的天分有限,可时事策论上言之有物,一点即通,若能跟在我后面看几年,也不要落了学问,三年后再去一试,未必没有机会。” 宋元修彻底愣住,他方才只以为夫子是想带一个熟悉的学生过去,却不料他为自己考虑的那么周到。 很显然,龚夫子打算用这个文书的位置来给他铺路。 有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然而行路艰难,不说钱财,路上各处的悍匪也不是好惹的,若有个万一,身家性命难保,读书人读书本就不易,更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真正能做到行万里路的,少之又少,显然,宋元修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心气。 而跟在龚夫子身边当三年文书就不同了,文书只是辅职,并不影响他将来科举,且能接触到更多的民生故事,将来策论也能更言之有物。 他颇为不好意思,“夫子,我,我。” 夫子是好心,他却不能直接答应,因为这远不止他一个人的事,家中还有父母亲人,总得先回去商量一番。 “不着急,我年后才走,你回去好好想想,也跟家里人说清楚,到底要离家。” 宋元修很是感动,一开始拜在龚夫子他没想那么多,可后来,他这个学生不仅没为老师做什么,反而要老师处处为自己操心,守孝三年、到县试、府试,可以说没有夫子就没有他的秀才。 说不出多么感激的话来,他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待龚夫子一定要如父亲般尊重爱戴。 临出门之际,他迟疑着问,“春生那边?” 龚夫子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欣慰,看好的学生是个秉性纯良的。 “春生自有他的路子,我没当他面说,也是怕他尴尬,不过,即使我说了,他也不会去的。”龚夫子看的很清楚。 宋元修想不明白了,秦春生最多也就有个秀才祖父,哪里能跟已经是举人的夫子相比。 龚夫子只笑,并不解释,“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吧,不管作何决定,书本都不能放下。” “嗯。”宋元修重重点头,回去的路上,既满心欢喜、又忐忑不安。 到了家中,与宋父宋母一说,两人的眉头顿时都皱的老高。 半晌,宋母犹豫开口,“小六啊,你给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