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满十岁,因为平时伙食不好,长得一副干干瘦瘦的模样,尤其一双眸子,看人的时候怯生生,充满对外面的警惕与戒备,只在面对她这个娘亲时略有放松。 “娘。”五丫难得轻松,微微绽放出少年时期的活泼。 “嗯,今天干活累吗?”阮柔帮忙理顺她额前的碎发,连头发也干枯发黄得厉害。 “不累,姐一直在帮我们。”五丫对姐很有好感。 阮家这一代一共六个女孩,上头的大丫、二丫已经嫁出去,丫便是最大的,丫性子和善,经常护着下面的妹妹们。 “要谢谢你丫姐,知道吗?”也就只有口头上的谢了,物质上她暂时没这个能力。 “知道的。”五丫乖乖巧巧回。 “五丫,你喜欢家里吗?”关心了几句,阮柔方才问出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 在得知女儿被富商虐死在后院,原主的心头就只有护好这个女儿的念头,是的,她后悔了,自己一生任人安排也就罢了,为什么她的女儿也要如此,故而,她的怨气是对着田家的,而对女儿,只有满腔的疼惜。 “我不知道。”五丫低头,瑟缩着回答。这么一个家,除去娘亲和姐,没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又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那娘如果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跟娘亲一起走吗?” “啊?”五丫惊慌看过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害怕,“你会跟燕子的阿娘一样吗?” 燕子是跟五丫差不多大小的姑娘,她的娘亲同样嫁给田氏族中的男人呢,只不过她嫁了个吃喝嫖赌俱全的,醉酒后就爱打媳妇孩子。 打得燕子娘好几次受不了,跑回娘家,却都被送了回来,最后实在受不住,干脆投了村中那口河,一了百了,只留下燕子一个女儿孤零零的,承受醉鬼赌棍父亲的殴打和辱骂。 “不,我会带着你离开田家。”轻柔的话语带着无比坚定的语气,莫名给了五丫一股子安定之感。 “只要跟娘在一起,哪里都没关系的。”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阮柔摸摸她的头,替她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吧。” 五丫上午打猪草,跑了不少地方,不一会就阖眼睡去。 阮柔取出原主的储钱罐,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坛子,里面放着原主全部的家当。 钱财并不多,一块估摸二两中的碎银子,另有吊铜板,合计二两百文。 看着钱,阮柔忍不住唉声叹气,不是为着钱少,而是为着她压根没有出门的机会。 她回忆了下,遥想原主上一次出门,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跟着田老太她们一起去街上置办年货,才有的机会。 “唉。”午后宁静的屋内,传来女子无奈的叹息。 不拘如何,日子还得继续。 接下来,阮柔如同原主一般,如一块安静的垫脚石,在田家毫无存在感的活着,活计却一点没少干。 半个月后,去镇上做工的男人们终于歇了下来,有空打理家中的田地。 这时候,家中安排又颠了个个儿,原主作为寡妇,显然不合适跟着大伯子小叔子一起下地,故而,她被安排去菜地,这里生长着田家一家人日常吃用的瓜果蔬菜,位置就在田家后院。 阮柔也不拒绝,做好自己的活儿,同时寻摸着机会。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日家中的盐没有了,盐糖这样的精贵物,想来没有存货,田母便使唤着田大嫂次日去镇上买一袋回来。 这算不得一个好差事,小田村距离镇上有十来里的距离,光靠走得花上一个多时辰,来回能把人双脚走的起泡,偏田老太从不给坐牛车的钱。 田大嫂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接过一看,果然没有牛车的那份钱,瘪了瘪嘴,得,又要自己倒贴。 无人注意到的时候,阮柔眼角轻轻扫过,心下有了主意。 晚上,她趁着没人主意,从院子外悄悄拔了两根野草,细细碾出汁来,悄悄加在田大嫂与田四弟妹的饭菜中。 是夜,两人跑了一晚上茅房,拉了个虚脱,镇上自然去不得。 然而,家中男女干的都是力气活,一点缺不得盐,早上,吃着寡淡无味的清水煮菜,田老头不满得蹙一蹙眉头,田老太立即跟着心提到嗓子眼。 “家里这么多人,总不至于连个买盐的都没有吧。” 田老太闻言立即在几个儿媳间逡巡。 老大和老四媳妇一起吃坏了肚子,她倒不稀奇,这两人一向精明,吃的比其他人好些,拉肚子正常,她只恨两人贪吃误了正事。 叫男人们跑镇上就为买袋子盐的事,她自然干不出来,可让她自己颠簸费钱,她也不乐意,故而人选就定在了老二和老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