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担忧,却只是摆摆手,那些子人顶多说些闲话,她如今可不是小田村的人,真做了什么,他们也得去吃牢饭。 不拘村规还是族法,都是一地之法,闹到公堂上都是没理的,即使有些脑子糊涂,可整个小田村总有正常的。 很快,另一边传来田老太不悦的呼喊,田二嫂纠结再三,到底还是忙去了。 阮柔则当真牵着五丫来到外面,五丫对小田村的印象并不好,或者说,留下了不少坏的印象,她这次带她转转,也是想告诉她,以后跟以前再不一样了,她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 出了田家门,阮柔面含笑意,看向这处曾经束缚原主的地方,只觉得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不出所料,外面早有不少围观的人群,四处传来的视线足以叫人如芒在背。 大多数人只是敬而远之,对于她这么一个异类,保持距离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可也没有好事的,此刻,就有一个老婆子大着胆子问,“贞娘,你如今在镇上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阮柔不忘展示自己全新的衣衫。 若说衣衫这些外在能骗人,可一个人的状态是骗不了人的,老婆子自然没有不信的。 她其实有心八卦,田家为什么会放她再嫁,可顾及周围人的视线,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 其实她闺女在夫家过得也不好,女婿不仅酗酒,喝多了还爱打人,闺女回来说了好几次,那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看得她揪心不已,跟当家的商量好几次,可他愣是没同意,她就一直惦记着。 她有心不给人难堪,却也有人毫无顾忌,或者说,要故意给人难堪。 “田老三家的,你还晓得回来啊。” 阮柔看了一眼,见是村中一个刻薄的老婆子,眼中满是不耐烦。 “是啊,要不是田二嫂给我带消息,说小六病了都没给请大夫,我也不用回来。” 这话明摆着指责田家苛责她儿子,老婆子顿时被噎住。 好半晌,她才嘟囔,“乡下孩子,哪有那么金贵。” 阮柔凉凉回应,“是啊,大夫说,要是再不治,就得烧出肺病了,就跟东边田大光家那样。我如今是柳家媳妇,倒没有什么,就是可怜了田满仓,早早死了,唯一的子嗣都成个病秧子,将来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彻底绝户。” 老婆子被绝户二字唬了一跳,“哪有这么严重。”却也知晓这种事没那么简单扯谎,当即有了退意。 就在此时,另有一个年轻的妇人走出来,讥嘲道,“要不是你再嫁,小六会没人照顾吗,猫哭耗子假慈悲。” 阮柔认得她,这同样是村中一个寡妇,只是对方向来一节妇自称,每每与人交谈,说的最多的都是自己甘愿守寡,照顾两个儿子。实则,她嫁的夫家条件不错,又生了两个儿子,再嫁也很难嫁到更好的人家,故而才心甘情愿留下。 “哦,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不再嫁,田家就能有钱给小六看病了。” 妇人同样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小六若是有亲娘照顾,就不会生病。” “那想来你家孩子从没生过病吧。” “强词夺理。”对方明显辨不过,干脆直接指责。 阮柔也懒得与她多纠缠,继续跟几个友善的妇人说起自己再嫁后的顺遂日子。 她倒也没那么浓重的炫耀心思,只是想给这摊死水增加点活力与生机,若能给予一些人勇气,那就再好不过。 半天的时间,足以确保小田村的所有人都知晓自己过得很是不错,又宣扬了一番自己将聘礼都留给小六的慈母心肠,确保小六烧退下来,又央求了田二嫂帮忙照顾一二。 阮柔这才带着五丫搭乘回去的牛车。 至于全大夫,早在开好药之后就先回去了,毕竟医馆离不得他。 阮柔就此离开,却在小田村留下了不少传说。 二嫁,这个往常不可触摸、不可涉及的概念,也在很多人当中传播开来。 小田村的妇人、姑娘,皆在背后偷偷议论着对方,思考着再嫁仿佛也不是那么坏的事情,甚至有被迫守寡的,已经开始考虑,要让娘家过来小田村闹一闹,有一就能有二,她未必不是下一个摆脱牢笼的人。 而已经离开的阮柔,自然不知自己在小田村留下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更不知晓田老头田老太背后的气急败坏,以及因为她而遭受到的来自田氏族长的诸多指责。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