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等人眼观鼻、鼻观心,竖起耳朵听他们讨论。 只见两人三言两句便定下了宗门事务的处理,阮柔只觉无趣,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呢。 至于穆鸿,则言说自己要去外开辟宗门,过不了多久,就会带着自己的徒弟离开天衍宗。 对此,众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他的目标是天衍宗掌教,后来没能当上,可能夙愿未了,自己开辟宗门倒是能了结夙愿。 而石轩依旧没什么说的,他可谓完美诠释了剑修的一生,不是在历练中,就是在历练的路上,除去自己的实力,其他的都不放在心上。 而俞清风则表示自己就留在炼丹峰上,整个天衍宗再没有更适合他悠哉的地方了。 轮到阮柔,更没什么,不拘谁做掌教,炼丹峰都是她的地盘,暂时没人敢轻动,她更没有挪窝的打算。 师兄弟姐妹六人说完,又是一阵沉默,着实无话可说,即使不久前,他们还是无话不谈的亲密师兄弟们,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到头来,终究是孤家寡人,甚至连指责谁对谁错都谈不上。 “若没什么事,今日便散了吧。”任谁都听得出,桑听雪说这话时的精疲力竭。 阮柔等一众人默然起身,今日一别,或许以后都再无多少相见之日。 身后,俞清风小跑两步跟上前面的小师妹,两人并排而行,关系看起来依旧亲密。 身后,穆鸿惨淡一笑,一别经年,他终究能说出那句“对不起”。 听到对方的传音入密,阮柔头也未回,该听到这句道歉的人早已不在,于她,毫无意义。 秦书似乎留下跟桑师姐说了什么,但两人显然不欢而散,一人往南一人往北,就此别过。 而石轩毫不迟疑往宗门外走,只是离开时,扔了一个小储物袋过来,阮柔接过打开,里面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漂亮石头,原主在时最是喜欢这些,比珍贵的上品灵石都要喜欢。 依稀记得那时,几个师兄外出历练,回来都会给她几块回来,乐得小丫头蹦蹦跳跳,一个劲给师兄们说着甜言蜜语。 而等阮柔回到炼丹峰,才发现,秦书已经等在了这里。 俞清风会意,脚下一转换了个方向,识趣地没有凑上来。 “二师兄。”阮柔低低喊了一声,“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自打你来了炼丹峰,我这个师兄还没有来过,着实惭愧。”秦书说着,果真在炼丹峰逛了起来,无奈,阮柔只得作陪。 醉翁之意不在酒,遇见几个弟子后,两人有志一同往偏僻处而去。 “二师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耐烦兜圈子,阮柔开门见山道。 “唔,小师妹。”久违的称呼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先前的事已经过去,有些事其实跟大师姐也没关系,都是我们当年没想通,你要怪就怪我们,不要怪大师姐,她也不容易。” 阮柔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有病,从哪里看出来她与桑听雪有矛盾。 好吧,桑听雪当上掌门是有她从中怂恿的缘故,可那也得她自己想要才行,况且,不当这个掌门,她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起码能自主选择自己的人生吧。 至于为此搅和得几个师兄弟们反目,跟她有什么关系,若真的感情深厚,也不是这点小事能撼动惪 故而,阮柔对此毫无愧疚,甚至觉得秦书有些可笑。 “二师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与大师姐的关系很好,也不存在什么矛盾,就无需你担心了。” 秦书脸色倏然变得难看,却并未多说什么,“她日子也不容易,你若是能帮,就帮一把吧。” 留下这句话,他便立即御剑离去,眨眼间,空中只余飞剑的残影。 几息功夫,另一道身影翩然而至,正是一直默默观察的俞清风。 “小师妹,二师兄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一些自以为是的话,我都忘记了。”阮柔如此回道。 对今日的一切,其实她都觉得有点好笑。 这些人,凭什么以为如今的她还会对当初念念不忘,甚至对本身压根没错的桑听雪有所怪责,从始至终,她怪的都只有他们啊。 什么看着她就想起了桑听雪,既是对她的侮辱,更是对桑听雪的亵渎。 以爱为名,实施伤害,可恶又令人恶心,即便原主在,恐怕也不会愿意与他们多说一句话吧。 只是她比原主看得明白,什么师门情谊、教养之恩,在不需要的时候廉价到了极点,在这个修真界,唯有实力,才永远不会辜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