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莉,会保护小阵平的!”她说。 明明是自己害怕打雷,却说得像是松田阵平会害怕打雷一样。 顶着一头乱糟糟黑发的警官一言不发,垂眼去看贝莉,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面上的表情有点复杂,贝莉看不懂。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小小的手指去牵松田阵平捏成拳放在膝盖上的手。 “……小阵平?” 是打字很慢的小手,是只能包住松田阵平两根手指的小手。 松田阵平没有动,静静地坐在床边像是一座雕塑。 尤塔尼恩教授告诉贝莉:沉默有时候也代表着一种拒绝吧。 贝莉想了想,觉得自己勉强一个人睡也不是不可以。 “好哦好哦,贝莉一个人睡也没关系。”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等小姑娘打算抽开手时,松田阵平才闷闷地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的“嗯”,然后用身体动作给出了确切的回答。 身高腿长的男人努力缩成一团挤上贝莉那张小小的儿童床,让床架子发出让人心忧的一声嘎吱声。 “小阵平好好哦。”贝莉嘟囔一声,钻进了他的怀里。 好开心哦。 小姑娘将脸蛋埋在松田阵平的怀中,用小被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躲在里面窃喜。 幼猫一样暖暖的、小小的一团,很快缩在令她十分有安全感的怀抱下沉睡,发出平缓悠长的呼吸声。 那些原本可怕的雷声雨声,仿佛一个怀抱就能被隔绝。 松田阵平没有丝毫困意。 他对着被贝莉的背和墙壁挤压得变了形的熊先生发了一会儿呆,最后又小心地将贝莉珍爱的玩具熊拎起来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这整一晚他都在断断续续地想事情,听着外面的雷声雨声,大半截身子露在外面都没注意。 但想了一整宿,松田阵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有时候好不容易理出了一点头绪,怀里熟睡的小家伙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哼哼唧唧地对着他打了一套拳,将他的思绪又打散—— 她甚至在梦里拳打脚踢都非常有章法,好几拳在擅长拳击的松田阵平的眼里都非常有效地直击要害。 怪不得能打赢那个比她大的孩子呢。 就是力气小了点。 被一拳锤到痒痒肉,松田阵平笑了一下,但很快又将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唉…… 就在这一张小小的儿童床上迁就小姑娘卧了一晚上,等萩原研二推门进来叫贝莉起床时,看见的就是一个憔悴得连胡子茬都冒出来的松田阵平。 浅金色头发的小姑娘缩在他的怀里,一只腿还踩在松田阵平的膝盖上,无意中强迫松田阵平必须保持着动弹不得的憋屈姿势。 “你怎么在这?”萩原研二问,准备走上去叫贝莉起床。 松田阵平用眼神阻止了他,小心挪动自己的身体,又把自己的手指很慢很慢地从贝莉的手心里抽出来。 抓着的东西被抽离,贝莉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徒劳地抓了抓。在抓到松田阵平塞过去的熊先生之后又安心起来,蛄蛹了几下,将脸蛋贴在小熊的绒毛上才安心。 可怜的大人下床时,骨头缝都像是僵住冻住一样,压到的麻筋甚至还让他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 还有点想打喷嚏。 但松田阵平忍住了。 扶住墙撑住身子,松田阵平勉强在看戏的幼驯染面前挽回了一点薄弱的岌岌可危的颜面。 松田阵平小步小步地缓慢挪出了贝莉的房间:“我觉得我们应该需要一场足够开诚布公的对话。” 语气不算太好。 萩原研二盯着他看了一眼,基本上摸清了他的状态,于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也没往心里去—— 你总得要包容一下经历世界观被颠覆的家伙。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忍不住露出了惋惜的眼神,为自己错过了松田阵平世界观崩塌的绝妙景象而感到无比惋惜。 不过,能目睹对方世界观重建的那一幕也不错。嗯,或许现在更多的是要帮助小阵平走出自我思维的围墙吧? 萩原研二想。 各怀心思的幼驯染两人去到了阳台上,终于能避开贝莉,偷出一段时间去享受香烟时刻。 萩原研二吸了一口烟,吐出,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只不过吸烟这件事对于萩原研二来说是享受,而现在的松田阵平更多是想用尼古丁来冷静。 一道道烟圈被风吹散卷走,烟灰在烟灰缸的底部积满了浅浅的一团。 当松田阵平抽完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