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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曲 伏渊 1246 字 7个月前

的东西,她后来看过谢景濯画的第一版草稿,画面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背影,半侧着脸,并不是实际上发生的那样。

于是就听之任之了……

直到现在吴念找上门。

进书房的时候,谢景濯跟早上她走的时候的姿势完全一样,除了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喝完,整个人都仿佛坐化。

然而才等她刚刚靠近他的书桌,他又能在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伸手扯过一张空白的宣纸盖在画纸上,阻止她偷看。

“吴念来了,催稿呢。”司璇扑了个空,没好气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口提醒他。

“让他走吧,我现在没空。”谢景濯想也不想就回,趁着这点工夫,抬手往色彩斑驳的颜料盘上挤了小半管朱砂。

“可是他说专辑封面不能再等了,本来就要求一个月交稿,现在都八月下旬了……”司璇好脾气地劝他,顿了顿建议,“要不然的话……反正这幅画你也不急,还是先把专辑赶出来?”

“谁说我不急……”谢景濯放下软毫,伸手去勾她的指尖,轻捏了捏小姑娘白净纤细的指腹,抬眸反问,“况且就算不急,专辑封面也不会比你重要,你才是无价之宝。”

司璇一时语塞,又觉得有些好笑。

……许曳的新专辑就叫“无价之宝”,谁知道他还能在这儿较真。

当下只能轻声细语地哄着他:“那你什么时候能画完呢?”

“很快,我有deadline的。”谢景濯回答,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出现对ddl的重视意味。

“那好吧,我跟吴念说一下,可是你画完之后马上要画专辑封面的,不能再拖了。”司璇结束交涉,准备下楼答复。

“宝宝,”谢景濯拉着她的手不给走,等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才耍无赖地弯了弯眼睛,道,“你不亲我一个作为奖励吗?我在吴念面前可不是像你这么好说话的。”

“……”司璇觉得吴念要是听到了会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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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司璇在接到年文文的电话之后,总算知道谢景濯的deadline是什么了。

8.19是她的生日……她太久没有隆重地去庆祝,竟然不知不觉给忘了。

而谢景濯给她的生日礼物实在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甚至于……司璇在看到的一瞬间,以为这不是庆生的规格,而是求婚的规格了……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小别墅里兼职的时候,他带自己参观过他的小展览馆,到后来她时不时还去过几次,直到校庆和等级考试前的那段时间,每天要到学校排练,才没工夫再进去陶冶身心。

也就是那段时间,谢景濯在门口拉了两张手写封条,上书“改造升级中”几个墨字。

只不过司璇一直都没发现。

所以后来他三天两头钻图书馆,其实是偷偷摸摸从里面爬进小展览馆“哼哧哼哧”地捣鼓惊喜,直到今天才全部亮相。

当初墙体上的手绘画卷依旧还在,只是原本占据展厅中心的各幅山海妖兽都被换了下来,只留逸气跌宕的长云流风,错落的木质雕花屏风和隔断之间挂着用相思木精心装裱的画卷,每一幅都恍如隔世一般。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夏末秋初的傍晚,蓝绿色的风糅着晚霞的橘红,她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湖面,长发飘散着,随着绿色裙摆的方向,侧脸在背光的角度下安静起伏,朦胧又美好。

后来是第一次在他家留宿的早晨,她身侧的粉色龙沙宝石奇迹般的开得秾烈,空气是清澈的浅蓝色,衬着那面白色的大理石窗台,连色调都昭告着初恋的怦然心动。

还有她在拍卖会上穿过的那身礼服,酒店的夜色笼着初春的薄寒,她身上的月光和鲛人之纱一齐粼粼泛滥。裸露的后背上是蝴蝶骨的微妙起伏,映衬着丝缎那样稠密的光晕,而圣涡又是幽深隐秘的泉眼,是只封存于希腊神话故事中那些绵延的翡翠山林中的神迹。

甚至于三个月前的餐厅,舞台上的打光是质感浓烈的威士忌巧克力,《D大调卡农》是回旋往复的梦境之始,她的红裙是引人沉醉的药引,一支纠缠着烈酒与香甜的虞美人。

还有太多,从神话中的洛川之神、除夕夜的白雪和红酒,到门后她不设防的柔软的吊带睡裙、舞台上以一身黑色礼服包裹着的《天鹅》,最后是那卷盛放着夏日花火的美人图。

杉木窗外是漫天的火光,却并不掩下她身后迤逦在夜色中的红枫颜色。浴衣松散地半解,露出她在灯火映照下的白皙肩膀,颈上的盘发也乱了大半,在摇摇欲坠的珠钗间垂落着长发。

她回望的侧脸只剩轮廓,依稀有流苏掩面,愈显朦胧。

画面上除了她以外的所有色彩都饱满细腻,偏偏她难以觅见的五官和神情成了隐匿着的点睛之笔,明暗错落,唯有她是艳压一切花火长衣的人间至美。

司璇在看到第一幅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掉眼泪了,虽然他说过包括“un coup de foudre”和“I have a crush on her”在内的一切一见钟情,也说过来不及说“你好”就想说“我爱你”,但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所有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