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吊胆了一路!
看弟弟暴怒,关平不敢言语,唯唯诺诺的赶紧把人往主公营帐中带,临走前还给他多拿了两个饼。
看把孩子饿的,都开始抢他吃过的饼了!
得亏关兴不知道关平想什么,不然,必须得上去踹他两脚。
天色有些昏暗,连带着人,围营的栅栏,战鼓,营旗乃至休息的帐也开始便的模糊不清,就像是被人擦过的沙画,开始逐渐糊在一起。
对一些缺乏夜视能力的百姓来说,这种时候已经很难视物了,他们必须赶紧返回自己的住所,防止摸黑走路出现意外受伤,又或者彻底找不到回去的路,闯入不该进去的地方等等。
好在,关家两兄弟的视力还没有糟糕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军营布置自有章法,关平本就极为熟稔,走过一次后更是轻车熟路,此刻也只是略微放慢了些脚步,极为顺利的就找到主营,验明身份走了进去。
只是进入之后,在前帐转了个弯,正准备往刘备主帐走的两兄弟看着大帐,瞬间懵了。
白日里平平无奇的营帐,此刻被十几个散发着亮光的‘灯’包裹。
那灯亮的好像小太阳,将整个主帐照的犹如白昼。
“我的天!”
“这,这是什么灯?!”
周围一切在主帐照耀下,显得更加昏暗,让人感觉好像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关平更是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灯也太亮、太不可思议了!
古代,照明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能开得起夜宴的,普遍是一方豪强或者军阀,而这已经是普通百姓难以想象的耗费,至于夜宴达到‘亮如白昼’的记载,往往是顶尖权贵才能做到,至少关平还未见到过这样的光亮,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灯’居然直接悬挂在帐梁上!
黑夜的照明手段主要就烧柴、油灯、蜡烛三种,而这些光亮都需要火,都需要燃烧,不畏火烧了帐布,要么是火被什么紧紧锢住,要么是这点的压根不是火!
而这两个猜想,一个比一个可怕!
还未等关平继续多想,周遭一瞬间忽然全都亮了起来!
他猛的抬头,见营边原本不知用处的木高塔上多了个更亮的星辰,正发着刺眼的白光,肉眼看过去的刹那,感觉好像在直视太阳,刺的人眼睛发疼,本能回避起来。
关兴更是心跳如擂鼓,看着这灯呆滞的说不出话来,连军情都忘记了,好一会儿,才连声询问起来兄长:
“怎么有这么亮的东西,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关平,关兴?”
听到熟悉的声音,本欲去灯下看书的诸葛亮停了下来,他一眼便认出对方身边的人,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可是水上出了事情?”
“军师?!”
关兴勉强找回些理智,他强忍住晕眩,说道:
“父亲与荆州水兵交战,虽烧毁了对方四条楼船,但我方也损失严重,船只已不足百艘,难以按时到达渡口,我这日赶来,路上还遇到过斥候,恐怕荆州兵最多一天就能追上来了!”
遇上荆州水军,还交了手?!
这情况着实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虽说想过这种最坏的可能,并做好了应对的打算,但此刻真出现在面前,诸葛亮心情还是有些糟糕,他拧紧眉,直接道:
“你们随我去见主公!”
三人一同踏入帐中。
有那些和太阳差不多的暖灯在,帐中甚至比白日还亮了几分,不过陈设与过往并无太大不同,只是此刻多了个女娘,正皱着眉头,拿着奇怪的笔在雪白的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兄弟虽有些不解,但见主公军师都不说,也就都忍着,努力忽视她的存在。
将父亲写的信递给刘备,关兴又之前给军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闻言,刘备面色凝重起来,他来不及拆信,颇为急切的对着关兴问道:
“那你父亲如何?安然无恙否?其下将士呢?”
“父亲无事,将士损伤也不多。”
军令失利,主公知道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怒,而是先询问父亲的安危,关兴心中涌出暖流,他眼眶有些泛红,极为惭愧的开口:
“只是船只受损严重,难以载百姓过浦川,臣未能完成军令,还请主公责罚!”
“此为天时不助,非关将军与你之错。”
听闻关羽和水军都无大碍,刘备总算是放下心来,他将信拆开看了一遍,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依关羽估计,敌方人数大概在六千至九千之间,不满万人,战斗力中等,虽不是精锐之师,但甲胄齐备,武器也都不错,不容小觑。
其实以刘备目前的兵力来说,这个数量的追兵完全可以打一打。
但如今的军队作战,只能做到击溃敌人,一般情况下,杀掉对方将领、或者冲开敌方军队的第一排盾兵防线,击杀极少部分的士兵,敌方军队就会迎来不可控制的溃散。
也就是说,就算是刘备打赢,还是会有至少五千溃兵四散逃窜。
那可是五千溃兵,比五千头猪难抓多了!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有甲,有兵器,手头还没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