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全部爬到高处,冲着河流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啊!吱嘎——”
森林中传来了动静,阿萨思回望了一眼,直觉是有什么掠食者在捕猎。但双方距离太远,她又不熟悉路况,要是费劲追杀过去大概会落空,她不想尝试突围“既定的败局”。
往里,再往里,阿萨思嗅到了一股腥臭味。
循着臭味继续进去,她看见一具人类尸体倒挂在树上。牛仔裤、格子衫、黄头发,是她熟悉的人类装扮,所以这里也有人吗?
阿萨思绕着尸体走了一圈,直觉这人死了没多久,可不知为何腐败得这么严重?
他像是在水里泡过,浑身肿胀、疙瘩遍布,骨头不知是泡软了还是全碎了,他弯折成奇怪的弧度倒挂着。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定格着一个恐惧的表情,她虽然看不懂,但她能“共情”——
这不就是猎物遇到她的表情吗?
当人类遇到一个不可抗衡的、无法匹敌的巨型掠食者时,出现这种反应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这片没有食肉龙的森林里,到底存在着什么能让一个人类死得这么惨?
它把他挂在这里也是为了“钓鱼”吗?
阿萨思有心会一会它,但她不会傻傻地等。她只是记住了这股腥臭味,继续没入林中熟悉地形。
说起来,这股气味似曾相识,她一定吃过。
她一般不会忘记吃过的猎物,除非“食物”发生了一些变异,变成了她没碰过的东西……会是什么呢?啧,这片区域的小蛇有点多啊。
*
走走停停,阿萨思饥一顿饱一顿地步行了三天,却发现还没走出这片森林。
它实在太大了,不是树就是水,不是沼泽就是湿地。她一路走来见识了数不清的物种却摸不到它的边际,它似乎没有“边际”的限制,永远在往外延伸、延伸……
她明白了,假如她想熟悉这里,那么所需的时间以“年”为计。她不能靠双腿走遍全区,只能先找一块领地,再慢慢扩张。
该找哪里?
食物、水源、草药和互利共生的生物,这四样缺一不可。
但根据她目前的体验,森林是够大,大型动物实在不多。能填进她肚子的动物有鳄鱼、熊、老虎和大鱼,偶尔也会有鹿和牛羊入腹,可它们不顶饱啊!她吃一只还得捕食第二只,碰上体量轻的还得捕食三四回,这不浪费体力吗?
她迫切需要一种重达数吨,抓一次能吃一两天的大型动物,否则她会活不下去的!
或许大自然有灵,或许是阿萨思走得够远。在经过一处瀑布后,她在枯枝烂叶的堆积处嗅到了一丝丝人类排泄物的臭味。
有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库”,阿萨思没有迟疑,立刻循着味道而去。不料,人倒是没见着,她倒是进入了一个荒废已久的村落。
那是一座座泥草屋,共十二间,当下塌了一半。它们建在树木架起的地基上,低矮朴素,留有火堆,可属于人的气味早就散了。
这儿的人不知离开了多久,大部分痕迹已被雨水抹去,只剩下粉碎的陶罐,凌乱的长矛,以及一些沾着血迹的尖锐石头。
也是无聊,阿萨思干脆绕着村落走起来,搜搜人类没带走的肉干。结果肉干没有,铺在屋里的兽皮倒有不少。她伸出爪子勾出兽皮,展开才发现是一张张蛇皮,短的6英尺,长的20英尺,再大就没有了。
蛇?
住在这里的人类以蛇为主食吗?
不怪阿萨思会这么想,实在是村落的每一间屋里都堆放了大量蛇皮。并且,村落近河的地方放着一只大水缸,人类在上面凿了两条大蟒蛇,它们纠缠一处绕成一圈,头部合拢的位置拱着一朵花。
奇的是,水缸的底色是灰黑的石制,唯有花的部分上了色,是鲜亮的红。它在蛇口的衬托中“闪烁”着一种妖异的美,让她以为它是活的,看上去秀色可餐。
阿萨思安静地注视了它一会儿,到底没有伸出舌头舔一舔。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饿糊涂了,不然怎么会觉得一朵花比肉好吃呢?
四处嗅嗅,她顺着一股浅淡到若有似无的人味继续深入,大抵是找对了方向,沿途的人迹多了些许,大多是石刻的雕像。
第一根石柱有树高,有五人合抱那么粗,上头刻着一条盘桓而下的大蛇,它的嘴里含着一朵花。
第二根石柱刻着人,他们举着长矛对准天空,矛头所指之处又是一条大蛇。第三根石柱断裂了,只剩下一半。那一半刻着吞人之蛇,露在它口外的是一双人腿。
第四根柱子是人在蛇的肚子里,第五根柱子已被毁去,第六根柱子上刻着两条蟒和一朵花,角落处是下跪的人。
人类的雕工不太好,刻录的画面也抽象,但阿萨思还是看懂了。他们似乎在记录一个故事,而在这个故事中,人类被蛇击败了?
大蛇咬着花来到人类的村落,人类拿长矛对付它?蛇气不过,几口吞了人类,人类总算害怕了,于是下跪求饶?
嗯,好像是这样!
阿萨思很轻易地带入了“蛇”的视角,很爽地看到最后,并在“人类求饶”的柱子前伫立许久。
可就在这时,森林的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