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李安迪把孙国政从可可面前推开,横在了二人之间。
“孙先生,”他警告道,“在场都是贵客,请不要做出骚扰行为。”
“骚扰行为?”孙国政看上去很是意外,“就是和小姑娘聊聊天,教她点美术知识罢了。”
“……教美术知识还需要摸脸吗?”李安迪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升高。
“那只是个玩笑。”
李安迪重重推了他一把。
大概孙国政也没想到一个保镖会这么蛮横,他始料未及,踉跄几步。中年男人看上去也是火了:“你——”
他抬起手,竟然还想还击!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李安迪装作维持秩序的样子,一把抓住孙国政的手腕,将其反剪在背后。
趁乱他还不忘记取下了孙国政的扳指,趁着人一拥而上的功夫,把扳指丢在地上,推给了可可。
“走。”他压低声音对耳麦开口,“去找王吉祥。”
可可抓紧把地上的扳指捡了起来。
这么简单?
她歪了歪头,举起扳指,送到了触角边。
不是这个。
可可记住的东西是不会忘记的,她对闯入实验室的电讯号印象深刻,普通人听不到的吱吱作响吵到她分外暴躁。
但这枚玉扳指非常安静。
带回去的话,不算完成任务吧?是不是得找到真正的玉扳指才行。
可可攥着玉扳指,乖乖远离混乱的区域,却没有完全听话离开。
绕开人群、走到洗手间,确认四周无人后,可可在阴影处伸出了触手。
气味腺何其敏锐,几乎是在扬起的瞬间,可可就迅速捕捉到了熟悉的电讯号。
不在这个展厅,在旁边。
她收起触手,沿着电讯号的方向走过去。
穿过艺术品展厅,人就变少了。
周遭的环境黯淡下来,光芒不再刺眼,嘈杂的声音同样消失不见。可可一直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
这里的环境很像实验室。
她抬起头,落入视野的是满目葱郁和模仿午后的和煦日光。
本来追着电讯号前行的可可蓦然止住步伐。
前面有人。
是个男人,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房前,似乎在观察着里面的拍卖品。电讯号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与此同时,细微的振翅声一起落入可可的听觉器官。
展厅的所有拍卖品都放置在了不同的玻璃房中,玻璃映照出可可纯黑的眼球和蛾一般的触角,而透过玻璃,她同样看到那悬停在树干上,平翅休息的巨大飞蛾。
可可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
这是……
什么东西?, ,
“你是异能者,所以我该怕你,”他说,“和他们一样。”
“不应该吗?”
“应该,但对你们而言不公平。”孙国政温声道,“孩子,你是哪个实验室的?”
李安迪在远处揪紧心神。
该交代的事项,都已经交代给了可可,并且他也提前为她准备好了相应措辞。
但真到了可可直面孙国政时,李安迪还是不免紧张。
他*的。
怎么主动找过来了,难道他认出了可可?
站在远处,假装巡逻的李安迪暗自咬牙,已然攥紧了手中枪械。
果然不该带她来,变故太多了。
常年做高危任务的李安迪,早就练出一身随机应变的本事。若是他一人前来,出现计划之外的情况也不过是打个幌子的事情,但现在可可在。
他在瞬间做出了决定:走上前,以可可有人找为由带她离开,送到王吉祥那边等待,余下的交给他。
然而就在李安迪迈开步子的瞬间,可可坦荡荡反问:“我认识你吗?你问这么多,你找我搭话做什么?”
李安迪:“……”
他又把脚收了回来。
这一连串无礼的问题,甚至比他准备的开场白还自然。
“抱歉,”孙国政立刻放弃了追问,“我其实是为这幅画而来,没想到还有同样欣赏它的人。”
“这幅油画?”可可说。
孙国政这才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知道这是油画。”他说。
“那些人,”可可回想着研究员的措辞,“教过我,说这是地球上曾经很流行的绘画方式,现在很少见了。”
“能看懂画作的内容吗?”
“嗯,”可可一本正经地点头,“用水彩刷甩上去的红色颜料。”
孙国政忍了忍,没忍住,朗笑出声。
他的笑声换来其他宾客的注视,但似乎人人都认识他,见到是他在笑,惊讶之余,不免回以笑容。
“是孙先生。”
“很少见到他这么高兴的模样。”
“因为那个异能者……?也对,他一直对异能者情有独钟。”
可可的触角动了动。
对异能者情有独钟?情有独钟是什么意思,喜欢的意思吗,他想找自己生宝宝?
虽然李安迪叮嘱过不要放出气味腺,但可可觉得这很重要,仍然将触手稍稍伸到了裙摆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