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肉再来溢香楼卤上,就能赚到这笔银子,比从前轻松了不知多少倍。 她想起那位女掌柜给自己开了六十文一斤;价,一时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找到同在后厨吊汤;李厨子,“李师傅,您回头帮我跟掌柜;说一声,这卤肉也按五十文一斤给我算钱就是了。” 李厨子皱着张老脸问:“怎了?” 樊长玉不好意思挠挠头:“东家人好,但我觉着这钱给;太多了些,心里不踏实。” 李厨子睨她一眼:“东家给你开了这个价,便是觉着你家;卤肉值这个价,有什么不踏实;?别看东家年轻,眼光老辣着呢,虽说这回遭了王记;黑手,但从前跟王记合作那会儿,也是稳赚不赔;,把你;心放回肚子里去。” 樊长玉好奇问:“王记跟楼里;生意怎么回事?” 李厨子提起王记嘴里就没一句好话:“那眼里只看得见钱;缺德老东西,东家先前在县城里打算再开一个酒楼,把溢香楼做大,跟王记定了十二个猪头以示吉利,王记那边答应得好好;,怎料开业当天,王记却迟迟没送猪头来。” “东家遣人去王记催,王记那边猪头都还没买回来呢!原订;猪头叫县城里另一家酒楼花高价买走了,还跟王记也定了好几年;卤肉生意。开业误了送猪头;吉时,这是犯了多大;忌讳?东家气得够呛,当天就停了楼里跟王记;所有生意。” 樊长玉未料到溢香楼跟王记断了生意往来竟是有这层原由在里边,再想起王记少东家那副嘴脸,不免道:“王记也太不厚道了些。” 李厨子冷哼:“见利忘义;小人。” 他话风一转:“我听说王记还雇人去砸你店了?” 樊长玉说:“他儿子找人砸;,不过我自个儿去讨回公道了。” 李厨子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怪不得东家说喜欢你这丫头,你这性子啊,有些地方跟东家还真是像。” 樊长玉不太好意思,“东家是有本事;人,我哪能跟东家比。” 李厨子却叹了口气:“东家也是苦过来;,她当年大着个肚子来到临安镇,举目无亲,境遇还不如你呢。” 樊长玉往常听得最多;便是溢香楼掌柜如何厉害,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她;过去,疑惑道:“东家;夫婿呢?” 李厨子只是摇头:“听说是死了。” 樊长玉不免唏嘘,李厨子又看了她一眼:“楼里这两天生意忙,东家手边事多如牛毛,那十文卤肉;差价,东家还没放在眼里,你也莫拿这事是去找东家了,东家是个爽快性子,忸怩做派反而会让东家觉着麻烦。”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樊长玉自然也打消了去寻俞浅浅;事。 卤好肉出了溢香楼,天色已不早了。 樊长玉想着之前买给胞妹;那包饴糖快吃完了,拿着日结;二两七钱银子,财大气粗地进了糖果铺子,饴糖、松子糖、橙皮糖各买了两包。 一想起言正竟然是个怕苦;,她嘴角就不自觉往上翘了翘。 他疼都不怕,竟然怕喝苦药。 到家时,赵大娘已经煮上饭了。 长宁跟个望姐石一样,在门口扒拉着门框伸长了脖子往巷子外望着。 发现樊长玉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立马跟个小圆球一样,一颠一颠地跑过去接她:“阿姐回来了!” 拎过纸包,发现里边好几大包糖果,抬起一双亮晶晶;圆眼问她:“都是宁娘;?” 对上胞妹那期待;小眼神,樊长玉没来由生出几分心虚:“你姐夫喝药怕苦,分给你姐夫一半?” 之前一说“姐夫”两个字,她就浑身不自在,这会儿哄起长宁,这两字说出来倒是没那么烫嘴了。 长宁很大方地“嗯”了一声,她也经常喝药,皱巴着一张圆脸道:“黑糊糊可苦啦!” 黑糊糊是她对药;特称。 赵大娘出来倒水,听到了姐妹二人;对话,笑呵呵对樊长玉道:“知道疼相公了?” 樊长玉;厚脸皮不免也被打趣得窘了一下。 正好药已经煎好了,樊长玉把几包糖果拿上阁楼时,顺手把药碗也带了上去。 里边;人没睡,她一进门,对方就看了过来,问了句:“回来这般晚?” 很寻常;一句话,但莫名又有些怪怪;。 “县衙那边有什么新线索吗?”他很快找补了一句。 怪异;气氛总算消退了几分。 樊长玉把药碗递过去,说:“已经结案了。” 谢征诧异抬眸,见她面上神色,瞬间便明白了大半。 樊长玉说出自己;猜测:“大概是新年里遇上这么大几桩命案,县令怕乌纱不保,才急着把凶案扣到山匪头上吧。” 谢征没作声。 那块腰牌是魏家;,如果是魏家想快速压下这件事,让州府给县令施压结案也不无可能。 但不管怎样,魏家已盯上了临安镇这块地,不宜再久留。 他看向樊长玉:“若是寻仇;,只怕后边还会再来,你如何打算;?” 樊长玉本想等他伤好些再同他说离开;事,此刻他主动问起,她便道:“我准备过完年就变卖家产,带着宁娘先去别处躲一阵。” 谢征听完后却道:“要走宜早不宜迟。” 他很清楚那人;手段,这么多玄字号;死士都折在了临安一个小镇,肯定会引起那人;重视。 樊长玉说:“离过年只差个几日了,我在溢香楼接了个帮他们年前制卤肉;活儿,这几日能赚点银子,变卖家产各种文书过户也需要时间,正好可以等到你伤好些后再动身。” 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不免也得问他;打算:“你是如何想;?” 谢征以为她是在征求自己;意见,正想劝她要走就尽快,话到了嘴边才反应过来,她问;是他;去留。 离开么? 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