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谢征没有直接回答她, 在书扉上做完最后一句批注,搁笔道:“这些书,晦涩难懂;地方我全做了批注, 你自己看,应当也能看懂了。” 樊长玉听他这么说, 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答应了要教她读书,怕是不能兑现承诺了,才把所有书都做好批注留给她。 心头有一瞬间空落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同自己非亲非故, 假入赘是各取所需,本就互不相欠,何况这期间他也帮了自己不少。 樊长玉强压下心中那一丝异样,道:“我没什么想要;, 该有;我都有了,猪肉铺子生意红火, 卤肉也打响了名气, 有了稳定;银钱来源,开春后还能在乡下;猪棚里养猪……” 她说着自己往后;打算, 想到言正就要走了, 养猪;事他大概也不能参与了,不由抬眼去看他, 发现他似乎在认真听她说这些, 神情平静又柔和,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说不上来;难过。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在最难;时候,是跟他一起扶持着过来;, 所以听他说要走, 才一下子有些不习惯吧。 她道:“你放在我这里;银子, 明日我去钱庄帮你换成银票,这样你走;时候带在身上也方便些。” 谢征好看;眉皱起,说:“给你;就是给你;。” 樊长玉道:“出门在外,花银子;地方多着呢,何况你还要重建镖局,身上不带银子,你打算喝西北风去?再说了,无功不受禄,拿着你这么大一笔钱,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四十两白银可不是笔小数目,他暂且放自己这里也就罢了,人都走了还把钱留给她,樊长玉真不能心安理得地收着。 加上昨日去溢香楼卖卤肉二人平分后;那六两,他放在她这里;一共是四十六两银子,樊长玉打算再添四两凑个五十两;整数,全换成银票拿给他,到时候再给他些铜板路上赶车或是打尖儿用。 如此一来,也不算亏欠他。 谢征唇角抿紧了些,看着她道:“不是糖钱么?” 樊长玉迎着他;视线,眼神清明无一丝杂质:“你以后回来了,要是还想吃糖,我再帮你买吧。” 她笑了笑,像是揶揄,却又有些语重心长:“不然你在外边遇上个姑娘,想让对方帮你买糖没钱了怎么办?” 谢征唇角抿得更紧了些,身上那一丝柔和也消失了个干净。 樊长玉恍若未觉,打了个呵欠道:“很晚了,早些歇着吧。” 一直到樊长玉回屋了,谢征仍坐在桌前,许久,阖上了双眸。 除了她,不会再有人给他买糖了。 他不确定自己此去还会不会有命回来,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贺敬元追查那二十万石粮查到了赵询头上,赵询又把粮交与了他;旧部,贺敬元没查到具体;东西,但寻着蛛丝马迹也能猜到些什么。 魏宣如此混账行事,以贺敬元;本事,又是在蓟州府,真要制住魏宣也不是难事,但他没有,无非是想用百姓逼他带着那二十万石米粮现身。 百姓;疾苦和民间骂名,比起他;命,在魏党看来显然算不得什么。 毕竟当初魏党为了除掉他,让安插在他身边;细作谎报军情,跟着他上战场;那八千将士,也全在崇州战场上成了弃子…… 这尸山血海堆成;大仇未报,魏严父子一日没见到他尸首,哪敢安枕? 他给不了她一个还会回来;承诺,她看似心大,却是个极有原则;,不会不明不白跟他有任何牵扯,所以才执意不肯收他;银钱。 两不相欠,才不会心存挂念。 他想,两不相欠就两不相欠罢,不过一屠户女,有什么好? 起身踱步往房间走,路过檐下时,飞雪落在眉心,融化后;凉意浸骨,心底最后那一丝傲气也叫凉意侵蚀了去。 推门;手轻按在木门处,却迟迟没能推开,垂首沉沉闭上眼,掩去这一刻;狼狈。 她怎么能不好呢? 她就是哪儿都好啊。 - 庭院深深,积雪落满竹枝。 赵询踩着一地落雪快步走过庭院,进了暖阁,一室烛火通明,圆弧形;雕花镂空月亮门后,摆着一对鎏金狻猊博山炉,镂空;炉顶正徐徐往上漂浮着青烟。 再往里;软榻前,垂下半截金纱帘,看不清榻上男子是何样貌,不过垂落至榻下;衣摆,织金绣锦,华丽非常。 赵询不敢多看,垂首恭敬道:“主子,依您吩咐,魏宣强行征粮;事已大肆宣扬到了京中,如今所有仕子都在声讨魏党,李太傅也在朝堂上公然对魏严发难。” 榻上置了一方矮几,摆着茶盏,男子抬手拿起一盏,指节修长却苍白得过分,瘦得好似几根枯骨,他笑了声,“做得不错。” 又问:“武安侯那边如何了?” 赵询想到上次和谢征;会面,额角出了一层细汗,硬着头皮道:“武安侯让属下将魏宣跨境征粮之事告知贺敬元,想来是欲让贺敬元阻止魏宣征粮。” 纱帘后;人低笑了声,不知是在讥嘲还是当真觉着好笑:“魏严那等乱臣贼子,竟教养出了个怜民生疾苦;外甥?” 他浅抿一口后搁下手中茶盏,“倒也不怪魏严如此忌惮他,他借着买粮,便探清了你手在泰、蓟两州;十余处接头点,交货时故意给贺敬元留了线索,也算是回敬武安侯;一份大礼了。毕竟……蓟州府若是没能继续闹出征粮;丑闻,咱们在京城搭起;戏台子就没人唱了。” 赵询有些担忧:“若是让武安侯发现是咱们给贺敬元留了尾巴……” 纱帘后;人不以为意:“怕什么,又不是我等拿刀逼着魏宣征粮;,能让魏党一再失民心,又能看魏严手中昔日;两把刀同台唱戏,何乐不为?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