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答非所问道:“已经上过药了。” 樊长玉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说,让我看看。” 二人僵持片刻,谢征还是没动,樊长玉便直接上前去解他;衣带。 被谢征捉住了手时,她怕崩裂他后背;伤口,不敢用力去挣,但脸色极不好看。 她一双杏眸冷且锐,语气罕见地强势:“要么把衣裳解开,要么你现在就走,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谢征攥住她腕口;手未曾放开,狭长;凤目半垂,纤长;睫羽扫出一片好看;弧度,下颚在窗纱透进;晨光里带着些许苍白,他懒洋洋笑问她:“你这语气,怎么跟逼良为娼似;?” 樊长玉唇线绷紧:“我就是在逼你。” 谢征跟她对视着,他是头一回见到樊长玉这般强势;模样,那双杏眼里,不复往常;澄澈无害,目光锐利又带有攻击性。 像是慵懒;猫儿突然变成了轻易就能撕碎猎物;虎豹。 偏偏那样;眼神,仿佛长了钩子,就这么勾在了谢征心弦上。 他喉结下滑,垂下眼睫,忍住了脑子里这一刻想擒着她;下颚深吻下去;念头,顺从地重新解开了衣带,微抬起眸子,瞳仁漆黑;色泽在晨曦里淡了些,显得格外漂亮,侧脸甚至被镀上了一层柔光。 扯开系带;手指修长,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疤痕,藏在衣袍底下;那具身体,并不像他;脸给人;感觉那般清隽秀美,而是精悍、结实;,甚至让人感到一股压迫感。 樊长玉不是头一回看谢征赤着上身了,但从前他不是受伤躺着,就是在月色下很模糊,都没有这回瞧得清晰。 跟谢征那满含侵略性;眼神撞上;时候,她原本蓄起;气势一下子矮了一截,不由抿起唇,将视线从他紧实;腰腹上移开,绕去他身后看他后背;伤口。 瞧见交错;旧伤间那一条斜长;伤口时,樊长玉哑声好一阵,才问:“怎么伤;?” 谢征没答,只说:“不疼。” 樊长玉红着眼瞪他:“我问你怎么伤;?” 他还是不说,樊长玉便盯着他道出自己;猜测:“是不是那性随;瘪犊子伤;?” 她说旁;都好,但误以为他被随元青所伤,谢征终是开了口:“我自己划;。” 见樊长玉一脸看疯子;眼神看着自己,他也说不清自己这一刻在想什么,只用漆黑;眸子锁着她:“取血替你祭刀。” 樊长玉果真大骂了他一句:“疯子!” 但眼中红意却更重,她按着他坐下,拿起桌上没用完;药瓶给他上药,努力绷着嗓音,冷硬道:“再有下次,你疼死我都不管!那柄破刀我也不要了!” 金创药性烈,撒到伤口处时,盐浸火燎一般疼,谢征听着樊长玉训斥;话,两手搁在椅子头靠处,却没忍住扯唇笑了起来。 他那些阴暗;,偏执;,有异于常人;心思,没让她害怕或是憎恶,只换来了她;怜惜。 他疮痍斑驳如暗巷里;苔藓,湿冷又黏腻,他;太阳却还是愿意照耀着他。 盘踞在心头;阴霾沉郁,似乎也一下子消退了不少。 樊长玉上好药给他重新包扎,见他还有心思笑,嘴上不饶人道:“疼傻了?” 谢征借着她手伸去他后背绕纱布;姿势,抬手抱住了她,下颚搁在她肩窝处,语调里带着一丝懒意:“想起你要送我娃娃,心中欢喜。” 樊长玉打好结瞪他一眼。 - 关于要给谢征送个什么娃娃,樊长玉其实也琢磨了挺久。 她原本打算捏对泥偶好了,但一想到谢征那般期许,泥人娃娃又容易磕坏,看赵木匠坐木工时,她便觉着雕一对木偶给他好了。 赵木匠不仅会打造各种家什器具,那些箱子柜子上;雕花,他也雕得栩栩如生。 只是樊长玉并没有做木工;底子,短时间内雕不出什么成品,不过好在她常年用刀,运刀极稳。 军中只有一天假,她昨日下午回来;,今天下午就得回军中了,只有大半日;功夫跟着赵木匠学雕木。 樊长玉抱着一堆赵木匠打家具用剩下;边角料在房间里练习时,谢征皱着眉望桌子上那一摞白纸,指节轻扣着桌案,不太确定般问:“你让我帮你抄书?” 樊长玉头也不抬地道:“上回义父考我《庄子》,我背错了一句,义父罚我把那篇抄十遍。” 谢征指尖捻动那些崭新;白纸,发现只有最上边那一张写了几行字后,缓缓抬眸看向樊长玉:“所以你一遍都还没抄完?” 还没跟他视线对上,樊长玉都感觉到了一阵心虚,她垂着脑袋削木头,努力让自己嗓音听起来硬气些:“我会背了;,只是义父说我字丑,要我工工整整抄十遍,这才抄得这么慢。” 谢征单手捏着最上边那一页纸,端详了片刻后说:“你这字,是丑了些。” 樊长玉恼道:“你到底帮不帮我抄?” 谢征说:“我字迹与你不同,要写出你;笔迹,难了些。” 樊长玉听出了他;言外之意——他写不出这么丑;字。 她握着刀把;手一紧再紧,深吸一口气后,接受现实似;道:“算了,我自己抄,这木雕一时半会儿也刻不好,等我有时间了再慢慢练吧。” 她放下木头和剔骨刀,伸出手做势要把谢征跟前那摞白纸拿过来,纸张边上却按上了几根骨节分明;手指。 樊长玉抬眸,不意外地瞧见了谢征那张黑沉;俊脸。 他按了按额角,拿她没法子了一般道:“罢了,你这字一两日也练不好,我帮你抄。” 樊长玉计谋得逞,眼睛一眯,嘴角一翘,笑得像只偷了腥;猫儿,捡起剔骨刀继续抱着木头练雕工。 谢征执笔沾了浓墨,看一眼盘腿坐在对面专心致志雕木头;人,日光透过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