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安心模样,是觉得势在必得,还是……”

卢观昭心里和纪温仪想得一样,感觉要选也选不到她头上,她才16岁,而晋朝结婚大多都是女大男小,男子14便可嫁人,女子娶夫则大约是在16~18岁,而20岁后才到生育年龄。

恒武将军好像都19岁了,圣人必然不会选她。

于是卢观昭很放心道:“从嘉尚年幼,且娿神宫宴贵女世男众多,就算与恒武将军于宫中相遇,想必将军也看不上我这乳臭未干的小孩罢了。”

纪温仪:……

六皇女:……

纪温仪无语:“卢从嘉,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女子十三便能入乡学参考,农家若是早,十六便早已成家,你这将自己贬低如此,未免也太给那位郡主面子了。”

纪温仪心里想的是这世间哪有男子抛头露面当个打仗的,都是些落魄农子或戴罪黔首才入军营当个苦力。

世人偏爱飘逸出尘的男子,恒武将军这样的大约满脸横肉,粗壮无比,就算身有不菲军功,她卢从嘉也不能这样说自己啊。

六皇女也摇了摇头,她踩上马凳,入车帷前对卢观昭说道:“知道你自谦,但也莫如此说自己,‘长安名姝’之称享誉京城,朗朗少年,不必妄自菲薄。”

被好友教育,一直被“长安名姝”这个称号雷得鸡皮疙瘩的卢观昭硬着头皮行礼,表示自己知道了。

“听殿下教诲,臣恭送殿下。”

六皇女被她这番讨饶模样逗笑,朝着纪温仪摆摆手,便唤车夫回宫。

卢观昭直起身子,又被纪温仪打趣了几声,二人回家路不同,上了马车后便分开了。

一入车厢,跟随的小厮进来服侍。

卢观昭不在人前便不再维持仪态,瘫在舒服的软垫上,歪着头问自己的贴身随从。

“卓平,母亲回府了吗?”

卓平是自小都跟在卢观昭身边的侍从,很明白卢观昭和国公娘子的不太对付。

“少主君放心,主君应酬尚未归府。”

卢观昭点了点头,她的老母亲最不喜欢她出入平康坊,虽然她自己能去,但是却不让孩子去,一手双标玩得很溜。

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像卢观昭这样年纪的贵家娘子,出入平康坊应酬也都是常事,卢母便不大管了,只是会问得很仔细都和谁去,并附赠一些颇为严厉的训诫。

卓平在一旁为少主君递水,担忧道:“少主君今日喝了不少酒,少不得回府后正君会念,您先喝些水,醒醒酒。”

卢观昭接过,虽然喝不少酒,但是还不至于到醉的地步,只是有些微醺。

她道:“喝水能解什么酒?回府后若是父亲还没歇息,我还是去请个安罢。”

卓平应声,接过空的水杯,“是,奴才这便安排。”随后她见少主君神色如常,并无太多醉意,于是便把今日府上一些事告知少主君。

“少主君,今日奴才找不到时机于您言说,如今告诉您,也希望您心里有底。”卓平压低声音道,“主母出门前同正君争吵,二人并未缓和,主母出门前,还召了二小姐与苏侧侍训斥。”

卢观昭听了来劲了,“母亲同父亲总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我是知道的,但竟然还训斥了她心尖尖上的侧侍,真是少见,训斥了什么?”

卓平就知道少主君感兴趣,她装作没听见少主君对自己母亲的调侃,悄声继续道:“是二小姐的事,二小姐应了宋长史的差事,办好了还好,只是办砸了,齐王王卿向正君透露此事,后面主母自然便知晓了。”

宋长史,卢观昭一听就知道是齐王手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她老母亲对皇位之争向来是唯恐避之不及,更从不愿在圣人面前留下争权夺利的印象,她们英国公府能走到今天也不乏是因为她老娘的谨慎,她的妹妹这样行事不谨慎,被骂的狗血淋头情有可原。

卢观昭刚坐直的身子又重新倒在软榻上,马车悠悠,车外已经没有了她刚出门时那样的热闹。

晋朝宵禁晚,因此现下仍然还有不少行人归家与商贩叫卖。

她撩开车帘向外看去,便看到街道两旁灯火已点,又是一番长安气象。

卢观昭唇角流露笑意,她褐色的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促狭。

“那一会儿请安,恐怕能多得一碗樱桃酪解解酒了。”

卓平一听也笑了。

樱桃酪乃正君最喜爱的甜品,想必正君知道苏侧侍被训斥了之后,心情好得会多饮一碗,少不得给少主君也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