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蛮奴(2 / 3)

云姌扳着手指,数着颜色,想起以前见过的各色美瞳,每一个款式都美到她心坎里。

可惜啊,来到这个世界后都用不到了。

“子渊哥哥,你见过这些颜色的眼睛吗?”云姌抬头问,清澈眼眸透着好奇。

慕容渊的笑意僵在嘴边,被云姌盯着好一会儿,才干声道:“不曾见过。”

“哦,那也无妨。”云姌还以为暴君的见识广,或许有机会见过几个呢。

她脸上的兴致淡了些,语气平常,却让慕容渊读出一丝小姑娘嫌弃他没见识的意味。

慕容渊眼神暗下半分。

“或许到了东都,你就能瞧见不同瞳色的……”他顿了顿,道,“外域人。”

“真的吗?”云姌立即被勾起兴趣,“他们是不是都会唱歌,人人善舞,还个顶个的漂亮?”

慕容渊笑意浅淡不达眼底:“等你看见,便知道了。”

*

瑞王府的马车队于第三日的午后抵达东都,印着王府徽记的马车毫无阻拦地驶进都城。

东都分为内外城,内城皆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外城则分为东西两市,大楚兴盛之时,两市传出“金市”之称,胡商往来不绝,长街彻昼不歇,尽管如今大楚渐渐没落,这金市之名还未更改。

一座金堆银砌的皇城,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之境,将大楚其余城池的饥馑、水患、硝烟全部阻隔在外,依旧富庶繁华,甚至盛况空前。

云姌尚且记得,原身所跟着的那群逃荒难民,是要往东都来的。

然而东都城外的官道上,见不到一个难民的身影。

仿佛那群受灾的百姓,还未能撑到都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算一下时间,他们明明该到了。

是得到妥善安置,还是被某个城郡扣下,抑或是已经……

云姌被自己的猜想吓得打个冷颤,忙往慕容渊身侧移了移。

若是没有暴君,她的小命也够呛。

慕容渊察觉到她的动作,看她一眼,道:“戴上帷帽。”

云姌不解,坐在马车里为何还要她戴帷帽,但暴君既然说了,那她还是照做的好。

云姌乖乖系好细带,厚重的灰纱将她的上半身严密遮住。

慕容渊扫过她的装束,见没有差错,抬手开了马车窗。

车窗并未被完全打开,只推了一条小缝,但足以让云姌看清马车外的景象。

东都的长街宽而阔,马车缓缓行于中央,道路两旁却并不算宽敞,而是挤满了摊位和人群。

有卖吃食的,有耍杂耍的,还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都是云姌没见过的。

她不由自主靠近那道窗缝,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马车行过半条长街,云姌忽地瞧见前面挤满了人,一层围着一层,将中间的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甚至最外层的人,踮着脚扒着前头人的肩膀,也要瞪大眼睛往里瞧。

“子渊哥哥,他们在看什么?”云姌好奇问。

慕容渊没回答她,马车前方被堵住,瑞王府的侍从下去赶人,嗓子一吼腰牌一亮,拥挤的人群顿时散开大半。

中间的摊位露出大半,竟是一个圆形看台。

云姌的视线落到那看台上,不由得“啊”一声。

看台上只有一位女子,梳着高高的发髻,发色较常人要浅得多,瞳孔是琥珀色的,面容十分美丽,只是从眉眼间的憔悴沧桑可以看出,这位女子的年纪应该不小了。

只见她身着深红旋裙,上衣小而窄,包裹着玲珑的身形,裙摆极大极宽,随着她在台上旋转跳舞的动作扬成一朵绚烂的红花。

云姌惊愕地发现,这女郎裙下似乎是裸着的!

女子似是被经过的王府马车吸引过来,动作稍慢了一些。

台下一个摊主装扮的矮小男子拿着长鞭,见状狠狠在看台边沿抽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巧合,那长鞭末端恰好抽到那女郎的小腿。

女郎面容痛苦一瞬,随之旋转的幅度更大了些,不仅如此,她还开始绕着看台转圈,踩着看台边缘,几乎要掉下去。

然而她没有摔下,离看台最近的一圈男子明显兴奋得多,口中欢呼不断,更有甚者,居然伸出手,直接去摸那跳舞的女郎。

马车重又走动起来,云姌“啪嗒”一声关上窗户,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脑子一片空白。

慕容渊抬手解开她的帷帽,意料之中地看见小姑娘面色煞白,眼里透出惊恐,只愣愣地看着他,连话也不会说了。

慕容渊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这才算得了什么?也能将你吓成这般。”

大庭广众之下,那些男子不敢闹得太过,只敢起哄取闹,他们私底下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不堪入目。

“子渊哥哥,那位女郎是……?”

“那是女蛮国进献到大楚的女奴,楚人将之称为玉蛮奴,个个美貌异常,贵比千金。”慕容渊语气淡淡的,“玉蛮奴多数圈养于内宅,只有年老色衰,亦或是犯了大错的,才会被转卖出府。”

“你运气不错,”慕容渊对着云姌道,“来东都的第一日,就见到了。”

云姌抿住唇,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