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姐。”那伙计很上道,“解小爷是这儿的常客,每次他吃完一顿,饭店就会给他赠送几道菜式。”
不可能是赠品,新月饭店的每一道菜都得精挑细选食材,当天烹饪,没有剩余。
“哦,那行。”我听侍应这么说,也就信了。
新月饭店的打包盒跟外面的不一样,那是一套带盖的瓷碗,餐食根据不同的材料,放进了各一的容器中,接着密封,然后又一个个装进印有新月饭店logo的木盒子里。
有点像古代的那种手提食篮,相当有仪式感的打包方式。
“碗要怎么还?”我没头没脑的问。
“这些都是包含在赠送里面的,不用还,小姐吃完要是喜欢,就自个儿留着。”那伙计笑盈盈地说。
我看向解雨臣,后者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对我笑了一下。
就在我琢磨着该怎么感谢解雨臣时,一个青年敲了敲敞开的门,走进包厢,对方很年轻,面相比起解雨臣来稍显成熟,目光很是清冷,表情淡漠。
“张会长。”解雨臣认识来者,“我要是知道你在,肯定会来打声招呼的。”
“解子,你很久没来了。”这个被叫做张会长的男人看了看我,然后又看向解雨臣。
“这位是我的朋友,秦籽莲。”解雨臣又对我道,“这位是新月饭店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姓张,名日山,但解雨臣并没有告诉我这些信息。
“只是朋友?”张日山似乎不信,他对解雨臣很熟悉,这孩子从没带过姑娘来新月饭店吃饭,两人有说有笑,显然不是生意伙伴,或是解家伙计,他今天连嗓都开了,说明跟他一起来的姑娘,在解雨臣那里有特殊待遇。
解雨臣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反而道:“张会长是来跟我打招呼的吗?”
张日山也没继续为难,道:“你刚刚唱了两句,很有二爷的调,知道是你来了,上来看看谁能让解当家开嗓,现在知道了。”他的嘴角浅浅地往上勾起弧度,“记得以后常带这位小朋友来。”
“您这儿这么贵,吓着我的小朋友了。”解雨臣确实很久没唱戏了,自张家古楼脱出,他受伤不轻,嗓子也跟着遭殃,修养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恢复。
唱戏本来就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当初学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和自我保护,霍仙姑去世,霍家乱了方寸,需要解家帮衬,他也没心思再把唱戏的爱好持续下去。
刚才一时兴起,便对着我来了一段。
见他二人你来我往,我在旁听得一脸茫然,我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到一起,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小朋友?谁?我?
张日山见状,明白这女孩儿对解雨臣的身世还一无所知,便不再多说,当下寒暄了几句,就送两人出了饭店大门。
一辆奥迪停在饭点门口,一名踩着黑色高跟鞋的女人从副驾驶出来,女人高挑美艳,十分冷傲,身边围着6个保镖似的人物。那女人看到解雨臣,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收起了诧异的表情。
“解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这女人正是新月饭店的老板,尹南风。
“嗯,还不错。”解雨臣对她说。
尹南风看了一眼解雨臣身边的女孩儿,表情有些复杂:“难怪最近见不着人,原来是有了……”
我不是九门的人,尹南风不再继续,她刚刚还以为我那副柔软的身段出自霍家的哪个姑娘呢。
我观察着奥迪美女,难道对方是解雨臣的前任吗,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无论是大堂经理,还是这个奥迪美女,都透露着古怪,但我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
解雨臣跟两人道别之后,带着我上了车,很快便驶远了。
他用余光瞥见我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打断对方的思考,问道:“你今天也要自己坐地铁回家吗?”
我一愣,看向解雨臣,知道这个人在调侃自己:“你还是送我吧,这样比较快,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待会儿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吧?”
“先欠着吧,我还有事。”解雨臣道,他想了想,“对了,我很好奇,你大学是学的什么专业?”
“我是学跳舞的。”我道。
解雨臣当然知道女孩儿的学历,只是想引出下面的话题,他套话很有技巧,通常不经意间就能让被套的那个人抖出重要信息:“那你怎么没有去做这方面的工作,应该比你做咖啡收入高一些吧?”
我露出为难的神色:“我要离开北京了,暂时没找工作。”
解雨臣有些意外:“为什么?”他记得对方无父无母,是被亲戚收养长大,“你在长沙,有男朋友了?”他故意问。
“没有男朋友。”我看着挡风玻璃外的景色,好心情没了一半,“遇到点事儿,在北京不好混了。”
“什么事,方便说吗?”解雨臣道,“也许我可以帮你。”
我叹了一口气,对他道:“解雨臣,你帮我很多忙了,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因为我还不了。”
解雨臣还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再开口。
车停在我住家附近,由于是老胡同,车进不去,要步行一段时间。
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