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一路不停,周围的景色逐渐接近我熟悉的样子,期间,他打了几个电话,像是在摇人,又像是交代着什么。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非要去新月饭店,而不是回家,别墅有很健全的安保系统,甚至还有能躲藏的书房,我总觉得回家才是最安全的。
但有可能,敌人也这么想。
“莲子。”解雨臣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考,“害怕吗?”
我朝他看去,解雨臣的衣服上全是汗:“有点儿。”
“别怕,我会保护你。”解雨臣说,“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雨臣。”我不放心,“你胳膊上的伤……”
“没事儿,皮外伤,不要紧。”解雨臣笑了笑,“倒是你,刚才和那歹徒单挑,没伤着自己吧。”
他似乎想用玩笑的话语安慰我,我能感觉得到,却没有办法做到真正平静:“我没事。”我顿了顿,“雨臣,他们怎么办,照春他们,都被杀了吗?”
大飞是叛徒,我想想就后怕,他这两天一直在别墅跟进跟出,竟然没有对我直接下手。
小花猫对他也毫无戒备,说明这个人,应该只是单纯的杀手。
“不用担心,他们都有应付这种事的经验。”解雨臣其实也并不确定是否都能无恙,只是眼下也只能这样安抚我。
“大飞为什么要背叛你?”我道。
解雨臣沉默良久。
“莲子。”
“嗯?”
“别问了。”
没多久,我们抵达了新月饭店,很快就有人前来接应,解雨臣和我分别下车,他将我带到饭店门口。
一名侍应打扮的女孩子对解雨臣说:“放心吧,解当家,秦小姐在这里会很安全。”
“多谢你了声声慢。”解雨臣在那女侍应耳边交代了几句,转而对我道,“在我回来前,你千万不要离开新月饭店。”
我的心揪紧了:“你要去哪儿,医院吗,我陪你去。”虽说是皮外伤,肉眼可见的一道血口,他完全没包扎,血还在流。
解雨臣本想骗我,自己的确是去医院,临了却改口:“去救我那些伙计。”要是以前,他不会这么做,回去意味着风险,他是解家唯一的支撑,没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
所以,为了不内疚,解雨臣很长时间都对人非常冷漠,干他们这行随时都可能死人,只要没有交情,就不会因为那个人的死而过分伤感。
但自从和吴邪相识,他被他们铁三角的友情所感染,变得渐渐也愿意敞开心扉,去坦然面对自己的真心,他本来就不是天生凉薄,很多时候他只是强迫自己去适应丛林法则,纯属无奈之举。
照春他们跟着解雨臣出生入死那么些年,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
如果自己不回去,他们可能就真的必死无疑。
我看着解雨臣,他的态度异常坚定,出口阻拦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那你,你自己要小心一点,救下人之后,记得要去医院。”
解雨臣摸了摸我的脸:“好,听你的。”
这时,从饭店走出两名少年,他们一个手持钓竿,一个手持金属长棍,一左一右地跟着解雨臣和他上了车。
我见解雨臣不是单枪匹马,总算松了一口气。
“秦小姐,请随我来。”被解雨臣叫声声慢的女侍应做了个请的手势,“解当……解先生不会有事,饭店的人跟着呢。”
我听她对解雨臣的称呼突然改口,就知道刚才解雨臣肯定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自己在他眼里还是一无所知的傻白甜。
跟着声声慢进了大堂,尽管是我很熟悉的地方,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解雨臣会把自己留在饭店,这里看起来也不像保安很多的样子,而且到处都显得很空旷,不利于躲藏。
我被声声慢带到一处阁楼的房间门口,这里的每一处装修都透着复古的感觉,就连门锁也是古老的样式,我看着声声慢拿出钥匙开锁,觉得这地方比我以前胡同口的出租屋还要不妥。
“小姐今晚就住在这里吧,等会儿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请稍等。”声声慢引我进屋。
“不用麻烦,我这样就行了。”我没想到新月饭店竟然还有客房,也不知道多少钱一晚。
屋内依然是复古的家具摆设,就连床和沙发都是红木制品,墙上的电插孔和空调是唯二的现代物件。
声声慢道:“你的衣服上有血。”
我一怔,忙低头,发现胸口和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的血迹,大部分已经干涸变成了深棕色,却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道,不光是衣服,我的手上和脸上都沾了血,刚才实在太过惊心动魄,完全没有在意。
我不确定这些血迹,究竟是被我捅过一刀的杀手,还是来自解雨臣,但无论是哪一个的,它都让我很不适。
声声慢暂时离开了,我把门关上,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是一体式的套房,连卫生间和浴室都有,卫浴所使用的抽水马桶和热水器是最先进的款式。
这里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收拾的非常干净,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这时,手机传来信息的提示音,我从包里拿出来,竟然是解雨臣。
【洗了澡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