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3)

秒钟后,经过“思考”的花野井千夏再次给出了原先的答案。

她明白,日本这地界属实算不上大,他们曾经或许在哪儿见过也算不上奇怪,但她的记忆力真没好到那个地步,她都快忘了某些高中同学的名字了好吗?像萩原那样,还记得小时候和班长一起被抢劫过才奇怪吧!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诸伏景光也不感到气馁,略微沉思过后,选择从其他地方切入。

“花野井你从小就生活在东京吗,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生活过?”

“唔,出生在哪里不大清楚,反正我有记忆起就住在东京了,你说在其他地方生活过,旅游算不算?”

……

询问一番无果,两人的生活轨迹没有半点重合的地方,诸伏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总有种自己在探听他人隐私的微妙错觉。

“抱歉,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因为某些原因,我丧失了一部分小时候的记忆,所以才想搞清楚为什么对你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说到这时,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像是为了刻意回避这件事般,飞快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过转念一想,有可能是我们的父母带着我们见过面吧,只是那时候还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点不太可能哦。”

夜里凉风乍起,树叶沙沙作响,清清楚楚传入两人的耳中,更衬得室内寂静无比。如墨的黑暗模糊了花野井千夏的神色,诸伏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

“我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因一起意外去世了,大概没机会带我出去玩吧。”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或许是相似的身世让他感到同病相怜,或许是不停追问,将他人的伤疤再次血淋淋揭露于人前的内疚感作祟,又或许是那若有似无的熟悉和无处不在的黑暗让他倍感安全,诸伏景光第一次主动提起了他的身世。

“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啊……”

他微微垂下眼,嘴角的笑容溢出点点苦涩,好在他们都置身于黑暗中,不必费心伪装。

七岁那年,诸伏景光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杀害的惨剧,彼时他躲在衣柜内,父亲的惨叫,母亲的挣扎,弥漫着铁锈般血腥味的夜晚和凶手诱哄时哼唱的儿歌,成为了他这十五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晚过后,除了因参加夏令营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哥哥外,他再无至亲。

在过度恐惧的刺激下,他忘记了那晚发生的所有事,还患上了失语症,听取心理医生的建议,诸伏被寄养在东京的亲戚家里,想要通过改变生活环境来治愈心理上的创伤。

“多亏了零,如果没有遇到他,我的失语症也不会好转。”

眼前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诸伏景光却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长久埋藏于心底的秘密就这么说了出来,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指尖却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极力稳住声音,他看向花野井千夏坐着的位置,再次道了声歉。

“最近我慢慢回想起那晚的经历,想着也许我对你的熟悉感,能让我重新想起小时候的事,也能借此回忆起与凶手有关的细节,才会贸然问你这么多问题,真是不好意思。”

话音落下良久之后,花野井千夏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出声。

“嗯,没事儿。”

系统???

【你听了这么久,就蹦跶出这几个字来?】

‘啊?’

花野井千夏茫然地抬起眼,不明白系统在震惊什么。

‘不然还要我怎样,我都已经倾听了,这还不够吗?’

再说诸伏景光又不是小孩子了,人自己会调节情绪,她就没必要硬装知心大姐姐了吧,会有点崩人设诶~

很显然,系统没办法接受这个答案,丢下一句【你这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人】后,便气鼓鼓地下线了,徒留下花野井千夏在原地疑惑思考,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系统?

平复好情绪,诸伏景光再次恢复了寻常的样子,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及彼此的身世,只是交流间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熟稔和随意。

不幸者各有各的不幸,人生平凡而又不堪,花野井千夏讨厌任何成为受害者的感觉,她是幸存者。*

相信诸伏也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两人等到都有些犯困之际,那几位卷王总算看见了她发出去的求救短信。

“好了,出来吧。”

最先赶到的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困住他们接近三个小时的破门,松田赶来不到三分钟就解决了,看着一脸臭屁等待夸夸的对方,花野井千夏恨恨一咬牙,将这个仇记在了系统身上。

这么好的装逼机会却得拱手让人,系统你给我等着,这是你欠我的!

“盯着我干嘛,在想怎么报答我?”

一手撑着门框,松田阵平懒懒打了个哈欠,今天在排爆模拟训练室里呆得太久,拆解炸弹拆得脑子都发懵了。

随手将工具包塞回口袋里,见花野井千夏还盯着他,松田一挑眉,装模作样地教训道:

“以后出门别说你是跟我学的开锁,怎么连把螺丝刀都不带着?”

花野井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