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待堂部,柳塘不知从哪搞了块冰砖,用毛巾包裹着丢给我。 我敷在红肿的眼眶上,确实感觉舒服不少。 一点整,准时点卯。 所有待堂部的弟子列成三队,由主事萧贤负责点名。 点到谁的名字,谁就出列,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进行电子扫描。 因为我是新来的,所以名字自然在最后面。 等萧贤点到我的时候,我郑重其事的走了出去,举起右手,扫描令牌。 “你……” 萧贤看着我,脸色骤变,又很快恢复平静。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眼眶,老实归队。 “散会。” 萧贤大手一挥,指着队伍中一位斯文秀气的青年男子喊道:“蒲及第,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名字怪异绕口的斯文青年稍稍愣住,又慌忙跟紧萧贤的步伐。 “说吧,中午发生什么事了。” 办公室里,门被反锁。 萧贤目光阴沉的坐在沙发上,森冷的气息吓的蒲及第心惊肉跳。 他来待堂部一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事这么生气。 这是苦苦压抑的怒气,一股暴风雨前夕凝固的窒息感。 “别告诉我你不知情,你小子自诩算命堂小灵通吧。”萧贤冷笑道:“就是看你还有点本事,所以我才将你视为心腹。” “别人休息,我给你排值班,让你多挣钱。” “有机会便让你去坐堂部学习算命经验。” “你一分钱没送给我,当真觉得我在做好人好事白白照顾你?” 萧贤言语敲打道:“别让我对你失望,像对待柳塘一样对待你。” 蒲及第一身冷汗,躬身回道:“芮,芮盛找了坐堂部麦淼帮忙,让人在食堂厕所打了新来的弟子苏宁。” “总共八个人,用黑色塑料袋套着他的脑袋,打完就闪了。” “柳塘求坐堂部谷雨帮忙调解,麦淼开出条件,要苏宁磕头道歉,赔偿十万。” 萧贤冷漠道:“还有呢。” 蒲及第嗓音干涩道:“芮盛还准备在宿舍教训苏宁,他买通了宿舍田主事。” “事先让人在苏宁的床铺下藏匿违禁品,一旦宿管按例查探到那些东西,苏宁将被鞭刑。” “包,包括让人偷走苏宁的身份令牌,让其进不了大门,错失堂内点卯,继续受刑。” 萧贤笑了,笑的很愉快。 他摆了摆手,大声说了个好字,让蒲及第滚蛋。 后者小心翼翼的退后,开门走人。 完全搞不懂萧贤几个意思。 到底是在夸芮盛做的好呢,还是在夸麦淼狮子大开口合他胃口。 他不敢多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融入到自己的“工作中”继续忙碌。 殊不知办公室里的萧贤由大笑转为大怒。 怒不可歇,近乎发狂。 他砸碎了茶几上的杯盏,眼角抽动道:“劳资只想苏宁安安稳稳的留在待堂部两天,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老实点?” “非得给我添乱,非得让惹来杀身之祸。” “一群狗杂碎,全特-么吃屎长大的吗?”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抬腿便是一脚。 价值不菲的精致茶几四分五裂,满地狼藉。 萧贤不解气,又狠狠踢了几下,这才重新坐回沙发上道:“麦淼?” “呵,以为去了坐堂部我就管不住你了是吧,那你也太小看我萧某人了。” “我能送你进坐堂部,就一样能把你拉回来。” “坏我的事,劳资有一万种办法整死你。” 说着,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意简言赅道:“琳琳,我是姑父,你帮我找下麦淼这两年的算命记录资料。” “对,我要全部的。” “别让旁人知道,找到后直接送去十一楼我的房间。” “好,小心一点。” 通话结束,萧贤神色狰狞的丢掉手机。 他懊恼的仰起头,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想着该怎么补救眼前的局面。 事情肯定瞒不住二十二层和二十三层的两位大人物。 或许他的名字已经被人放在了那两位的办公桌上,被红笔划过。 努力拼搏了二十年,费尽心思爬到了主事之位,他真的不甘心呐。 不甘就这样一落到底,不甘他所有的权势就这样被彻底收回。 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