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殿有十三处练武场,外门一处,内门一处,九殿各占其一,而余下两处则是老祖孤长笑的私人地盘。 此刻,在那主殿左侧的练武场上,有一黄一红两道法则凝聚的光团在相互纠缠。 黄芒涌文气,红芒现刀气。 你追我赶,你退我进,斗的好不热闹。 “砰。” 当无尽黄芒化作开天辟地的笔锋,当恐怖红芒化作粉碎虚空的刀锋。 两者相撞,赫然冲出段自谦与孤长笑的身影。 “噔噔噔。” 一人脚尖落地,仰头滑翔三百步。 一人凌空悬浮,一退再退两千米。 如此,当两人稳住身形,孤长笑气息絮乱,表情复杂道:“单论法则之力的比拼,我输了。” “尤其在不动用武骨刀提升个人实力的前提下,我在你手里几乎很难撑过三十招。” 段自谦晒然一笑,就此盘腿坐下道:“我高你整整一境的修为,胜之必然。” “真要以命搏命,你有武骨刀可用,而我缺少了文骨笔的加持,百余招内根本奈何不了你。” “或者说,你若一门心思的去逃,我也留不住你。” 孤长笑踏步而下,双手负于身后道:“与敌对战,逃者即为败,那不是我所追求的大道。” 段自谦平静道:“圣人之下,谁都有落败的一天。” “如你,如我,如血种,如黑骨。” “如六千年前拥有旷世之资的姜临安,如三万年前飞升十六处大世界的虚子。” “谁没有战败过?谁没有落荒而逃过?” “败者不可悲,可悲的是从此一蹶不振。” 孤长笑俯身,心有感慨的坐在段自谦对面七八米处道:“人不同,道心各异。” “随着修为境界越来越高,所能承受失败的空间则越来越小。” “真仙境时,我无惧战败,坚韧不拔,越挫越勇。” “但到了半圣境,扪心自问,你经得起几次道心动摇?” “虚子确实战败过,被仇家追杀,狼狈如狗。” “可据我所知,他问鼎半圣境后未尝一败,堪称无敌。” “包括姜临安,他败过吗?” “你是文殿老祖,应该是最清楚的。” 段自谦讪讪干笑道:“你这人呐,说好的一时较量,怎么还打出真火了?” “啧,堂堂武殿老祖,毫无气度,简直让人小瞧。” 孤长笑争锋相对道:“你若是大度,今日就不会来找我。” “说吧,说完了趁早走人。” “孤某眼不见心不烦,心情自然而然会变好。” 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入得耳内,段自谦也不恼火,索性开门见山道:“苏宁继承了姜临安半圣九境的神通种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巅峰修为。” “你心里有数,半圣九境大圆满的苏宁,半圣八境初期的血种,半圣七境大圆满的黑骨,再加上半圣第一境中期的肖不崇。” “妖魔两界四位半圣强者全权联手,委实是我八百仙界难以匹敌的。” “这一场浩劫,比之三万年前的仙魔之战更可怕。” “我仙界无胜算可言,恐将真的被妖魔两界吞噬荡平,从此不复存在。” 孤长笑一声怪笑,斜眉冷视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宁是谁逼入妖界的?肖不崇因何成为仙界叛徒?” “眼下的局面,是你段老祖一手造成,与我何干?” 段自谦点头道:“是,苏宁是我逼入妖界,肖不崇也因我的算计叛出仙界。” “但话说回来,即使给我一千一万次选择,我照样会对苏宁下手,势必要将他斩草除根。” “除非他不是龙凰之主,除非他与姜临安无任何牵连。” “否则……” 眼角抽动,段自谦语气阴寒道:“我文殿清理门户,何错之有?” 孤长笑瞳孔扩张,脸皮发紧道:“这么说来,姜临安真是遭你算计陨落太虚山顶的?” 段自谦大声道:“是。” 一个“是”字出口,他生平第一次对人吐露真言道:“孤长笑,将心比心,互换立场,若道心为杀的姜临安是你武殿弟子,你会怎么做?” “你容得下他吗?” “哪怕与八百仙界为敌,在所不惜?” 孤长笑陷入沉默,久无应答。 段自谦笑的歇斯底里,前俯后仰道:“他不听话,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