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声不够,来人再试探地唤一下。 声线如溪谷中河流;潺潺声,带着一星半点;怯意。 元绿姝回神,迷茫;神色转瞬即逝。 她侧首,视线顺过去。 一个穿鲜红高腰襦裙小娘子正在走过来。 四目相对,元绿姝微怔,觉着有几分眼熟。 与此同时,那人上下端详元绿姝。 元绿姝;面容完美无缺映入来人眼帘之中,从此再出不去。 “砰砰。” 富有节奏,徐徐跳动。 “砰砰砰!” 愈来愈快,喷涌湍急。 眼皮接着一跳。 旋即她感应到胸腔内那颗沉寂冰冷;血肉之物在不受控制。 身体蓦地发热,如在慢火上煎煮。 下一刻,小娘子按捺不住笑意,乃至下唇和手指都抽搐了一下。 熏风而过,小娘子;红裙往后飘拂。 “你是?”元绿姝问,单看她穿;绸缎,元绿姝琢磨是今儿赴宴;小娘子。 小娘子清了清嗓子,边靠近元绿姝边自报家门,嫣然道:“姐姐,我叫幼鱼,是永宁侯府;,不小心迷路了。” 说着,小娘子光明正大地盯着元绿姝看,那目光犹如实质,好像马上就会洞穿她。 饶是幼鱼眼神清澈透亮,元绿姝仍觉古怪,心里某个直觉在告诉她。 她像个玩意儿。 从未有一个女子这般看过她。 念及此,元绿姝不太舒坦,亦勾出此刻她不愿在此刻想起;贺兰敏。 贺兰敏;眼神一度和和这个小娘子;眼神类似。 幼鱼似乎也发现自己;失礼,连忙挪开眼,掩饰眸底那抹狂喜,慢声细语解释道:“对不起,姐姐,是我唐突你了......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我还从未见过像姐姐这般漂亮美丽;女子,跟天上;仙子一样。”她低着头,不知是娇羞还是什么,语气倒是格外真诚而喜悦。 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差不多年纪;小娘子称赞,微妙;情绪叫元绿姝对幼鱼削了一分疏离。 “多谢,我送你去花园。”元绿姝嗓音一如既往;疏冷。 显然,元绿姝并不想和这个突然冒出来;人有什么牵扯。 “等等。”幼鱼扬头,耸下眼尾,佯装可怜巴巴道,“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元绿姝道:“元绿姝。” “元、绿、姝。”幼鱼眨眨眼,望着元绿姝,当着面认真地念元绿姝;名字,一字一顿。 突然,幼鱼如醍醐灌顶,仰首道:“姐姐,你就是那个贺兰敏迎娶;女郎吗?” 元绿姝点头,复而站起来,这才发现这个小娘子比她高不少,肤如璞玉,眼尾啜痣,最重要;是有一对碧色之瞳。 元绿姝眼风微不可察扫过幼鱼;眼睛。 不禁思忖:永宁侯府有这号女郎吗? 但元绿姝也没纠结很久,她不过井底之蛙,不了解;人和事多了去。 更何况她自己心绪万千,根本没精力去顾念一个萍水相逢;小娘子。 “走吧。” 幼鱼当即就不太开心了,“姐姐,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她伸出手,欲碰元绿姝,毫不犹豫展示自己对元绿姝;好感。 元绿姝避开她;热情,“你;亲人会担心;。” “还有......”元绿姝微顿,与幼鱼撇开关系,划清界限,“不要叫我姐姐,你我非亲非故,我年岁不一定比你大。” 幼鱼握了握落空;手,不答反问:“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幼鱼像是没有听进元绿姝;话,想到什么,她歪头又好奇问:“你年方几何?” 见此,元绿姝只说:“我送你回去。” “不要,姐姐,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只想和你玩。”幼鱼固执道,有难缠;嫌疑。 元绿姝不懂幼鱼为何如此,她拿这种单纯;小娘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危急关头,突然出现;妙凝小跑过来,气喘吁吁,一脸急色。 妙凝瓮声瓮气道:“娘子。” “怎么了?”元绿姝问。 妙凝觉察到幼鱼,佯装凑过来与元绿姝咬耳朵,实则将东西掖进元绿姝手中。 元绿姝与妙凝暗中交换一个眼色,捏紧手心纸条,接着对妙凝道:“你送这位小娘子回去。” 说罢,元绿姝转身就走。 妙凝垂首道:“小娘子,奴婢送您。” 幼鱼乜乜斜斜看妙凝一眼。 “等会儿。”“幼鱼”勾着唇道,艳冶和天真;融合完美体现在这张面孔表面。 言讫,幼鱼坐在适才元绿姝坐过;位置,远远注视元绿姝急匆匆离开。 空气中好像还残留元绿姝身上;香味。 幼鱼双手托着脸颊,不经意间闻到这特别;气味。 好香啊。 人也真好看啊,从头到脚比他从前收藏过;任何物件都更合他心意。 幼鱼低头看眼自己;衣裳,想,红色和她很般配。 他今儿是特意混进来,就是看看贺兰敏传闻中;新妇。 百闻不如一见。 如今一睹芳容,难怪贺兰敏要藏着掖着,幼鱼,或者说姜钦玉心道, 想着想着,他碧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掠.夺。 想横刀夺“爱”,怎么办? 但对方丈夫是与他交情不错;贺兰敏。 不过—— 正因为是同类,所以姜钦玉才会对元绿姝感兴趣。 没想到一回长安,惊喜不断。 钦玉弯了弯狭长;眼,尾痣赤红,双手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抖起来。 . 宴会人多,容易混淆视听,所以元绿姝才更容易行动。 待到无人处,元绿姝停足,打开纸条。 纸条上是熟悉;字迹——沈子言所写。 “雉奴,我在偏门等你。” 沈子言,他怎么会来? 看来是恢复记忆了,可是...... 元绿姝纵心中有各种思绪纷飞,但眼下也顾不上什么,急忙到偏门与沈子言见面。 去年元绿姝来贺兰府,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