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绿姝缓缓掀开自己略显沉重;眼皮。 印入眼帘;是十分陌生;环境, 空气中弥漫沉水香,稍微刺鼻。 元绿姝无意识蹙起秀眉,旋即意识渐渐清醒, 心里登时一个咯噔,这是在哪里? 记忆破开黑暗, 如流沙坠入元绿姝空白而迟缓;脑中。 她记得自己正要踏进蓬莱殿与姜厌见面,可是后颈突然一痛,紧接着她就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难道...... 靠坐;元绿姝视线聚拢—— 视野之内全皆是金灿灿;颜色。 她看到, 眼前竖立着一根又一根;黄金圆柱, 坚固不催,它们像昂贵;枷锁, 聚拢在一起, 将元绿姝团团包围,桎梏在这一隅之地。 一片死寂中, 元绿姝瞳孔骤缩, 险些晕眩过去。 她生生怔愣, 久久不能回神,手脚无端发凉。 元绿姝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点——自己被人劫来,关进了这金笼之中。 这已经是元绿姝第二次被人掳来, 第一次是被钦玉下药扔在床上, 元绿姝还算镇定,可这一次竟然是在笼子里? 置身在笼中;她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牲口。 是谁? 饶是再冷静,元绿姝也止不住发抖。 明明是在戒备森严;皇宫, 怎么还会被人打晕? 她可是一国太后。 跟着她;宫婢、禁卫都去哪里了? 然, 现在不是去抱怨、去斥责;时候, 而是要如何从这固若金汤;金笼中逃出去。 她要怎么办? 元绿姝绞尽脑汁, 却想不出一个办法。 是以,元绿姝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无助。 她很久没体会到这种情绪了。 元绿姝头靠在笼子上,脑子又胀又热。 金笼很大,元绿姝靠在里面,即便伸展手脚也绰绰有余,可活动;地方不小。 可元绿姝却只觉逼仄,心生惶恐。 眼前;金色似乎变成循环;斑斓圆环,步步逼近元绿姝,致使她视线愈发模糊,晕眩不已。 猛地一下,半弯;金柱散发出冰冷;质感,缓缓不断;冷意如潮水一般渗进元绿姝骨髓之中。 她顿时又醒了些意识,感受到浑身僵冷,五感退化。 元绿姝撑在柔软绒毯上;手不住发颤,攥着绒毯,指尖用力到发白。 面前;一切无时无刻不在刺激元绿姝;心神,叫她呼吸困难。 元绿姝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警惕地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 前方不远处;珠帘垂下,此番静悄悄;环境更让元绿姝恐慌。 她下意识瑟缩身子,作防备状,岂料下一刻就感觉脚踝沉甸甸;,而且耳畔似乎还听到一些奇怪;沉音。 元绿姝拉自己;裙子,再提起自己;脚,随后她便看到此生她最避之不及;东西,也是最厌恶;锁链。 锁链亦是用黄金打造,十分沉重。 目及锁链,元绿姝就想到了一个人。 脚铐牢牢拷住了元绿姝;右脚踝,在元绿姝裙下,延伸;锁链堆积,像盘踞;蝮蛇,冰冷至极。 锁链;另一旁则栓在金笼上。 不难看出,锁链和金笼是为一体。 这是精心打造;笼子,专门用来关人;——或许用另外一句话更为贴切,它就是为元绿姝贴身打造,特意用来关住元绿姝;。 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人撩开帘子,从外面闲庭信步走过来。 他桃花眼含情带笑,俯视金笼之中;元绿姝,神色带着一股愉悦;满足感,温声道:“醒了,喜欢我为你精心准备;牢笼吗?” 声如春风拂面,语调柔和,旁人一听,只怕都会溺毙在其中;温柔里。 然而在元绿姝听来,此声莫过于纠缠不休;恶鬼在低语。 元绿姝不用看都知道面前;人是谁了。 贺、兰、敏。 元绿姝默念这三个字。 她袖下十指握成拳头,再抬头时,元绿姝;脸上完全不留恐慌;痕迹。 元绿姝神色冰冷,她寒声:“贺兰敏,你竟敢如此放肆,不过一个员外郎,你哪里来;胆子竟然敢挟持我?还囚.禁我?” “我是当朝太后,贺兰敏,我劝你最好收手,现在就放了我,不然,你知道后果。” “死罪吗?” 元绿姝放出来;狠话像是戳中了贺兰敏笑点,他面上笑容更盛。 确实,元绿姝再不是从前那个被他威逼利诱;妻,她当了贵妃,又成了太后,是这世上最尊贵;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还不是回到他;手心? 天知道,他对她;执念有多深。 看着她外强中干;样子,贺兰敏认为更加别有趣味。 “太后殿下,现在你才是臣;阶下之囚,离了皇宫,你孑然一身,孤立无援,什么都不是。”贺兰敏气定神闲,不紧不慢道。 话语中是十足十;从容与狂妄。 贺兰敏似乎已经料定元绿姝此生只会被他禁.锢在此。 再无出逃;机会,永无翻身之地。 忽然,贺兰敏补充道:“只是我手中失而复得;娇雀。” “你放肆。”元绿姝抿唇,眉眼透出彻骨冷意。 贺兰敏口中放肆;话对元绿姝来讲,无疑于是赤.裸.裸;羞辱。 “你就这么不怕死?” 闻言,贺兰敏没有回答,他看着金笼中;元绿姝,再难自恃,步至金笼外,透过笼子;缝隙与笼中雀对视。 他蹲下来,伸出手,手指在笼子上滑动。 这一辈子,贺兰敏就认定了元绿姝。 他对她矢志不渝。 如今费尽心机、步步盘算,终于叫贺兰敏抢回来元绿姝。 只不过,元绿姝当了太后,地位上;变化叫元绿姝性子变得有点叛逆,但也无伤大雅。 他只需打掉她生出来;清寒傲骨,再一次驯服她。 “多年不曾亲近,你伶牙俐齿了不少。”贺兰敏笑道。 “怕死?你舍得我死吗?那时候姜钦玉要杀我,你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