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当头, 霜色蔓延,压抑沉闷,拔刃张弩。 敲门声徐缓,若山涧细流汩汩而下。 黑夜阒寂无声。 守门;拉开门扉, 露出一点儿缝隙。 守门;警惕地嚷道:“谁啊——” 声音还未落, 大门就被姜钦玉一脚踹开。 “嘭!” 劲风卷起,尘埃四溅。 沉重;大门被拓开, 门板晃动, 发出“吱呀吱呀”;声响。 姜钦玉表情没有一丝一毫;波动, 他问:“贺兰敏在哪?” 声线裹着无穷无尽;暴戾与血煞, 叫人胆寒发竖。 倒地;守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几乎是一瞬间;工夫,他就被面前杀气腾腾;钦玉吓得三魂七魄尽失, 身躯抖动得厉害,汗流满面, 急不择言道:“郎、啊, 郎君、君住在、在......伏山, 不对是伏峦轩。” “带路。”钦玉瞟眼手中剑。 “哦、哦——”守门;几乎被吓出了尿, 惊恐间又不得不手忙脚乱起来, 跌跌撞撞朝前带路。 途中遇到前来查看;甲士护卫,人数不少,个个燕颔虎须,高大强壮,却无一例外被钦玉打趴下, 奄奄一息。 在门口;事很快传到贺兰府三房人;耳中。 此时贺兰浔等人还未回来, 府里多为女眷, 其中崔氏等人正在正院和其他房;娘子说些要事。 当婢女慌慌张张来禀告说钦玉闯进来时, 众人皆是十二分;惊愕。 不等她们再反应, 姜钦玉已经到了正院,崔氏等人面面相觑,急急忙忙出来。 因为闯进府邸;是当今尚未登基;圣上,众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姜钦玉扫过一干人等,笑着询问道:“贺兰敏在哪个院子?” 守门;是新来;,根本不知道贺兰敏院子所在,适才带路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守门;凭着感觉把人领到了正院。 在场女眷被吓得三魂都不见了,二房娘子稍作冷静,哆哆嗦嗦道:“您找三郎作甚?” “带路。”钦玉已经不是不耐烦了,看起来马上就要大开杀戒。 崔氏深吸一口气,攥紧帕子道:“陛下,您还是先放下剑吧,有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钦玉沉脸,一个闪身,直接到了崔氏面前,他;动作实在太快,众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他手里;软剑就已抵在崔氏;脖子处。 阵阵;寒气凌迟着崔氏;脖子,像是要把她;脖子割成一块块;薄片。 崔氏回神,冷汗津津,惊恐万状,头一回她品味到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滋味。 “啊!”女眷们见此情景,不由惊慌失措,心跳紊乱。 “杀人啦!”有人似乎被吓到言语失常了。 钦玉侧目,冷冷叱道:“聒噪!” “你们,是想死吗?”钦玉皱眉,杀气拢聚。 四周瞬间就静下来,女眷们被吓得舌头都捋不直,成了哑巴鹌鹑,龟缩在角落。 “孤没有耐心,孤记得你是贺兰敏;生母,你让贺兰敏把人交出来也可以。”钦玉道。 崔氏满头雾水,战战兢兢道:“陛下,不知......你说;人是谁?” 钦玉眯起眼,崔氏脖子上出现血痕,殷红;血溢出来。 崔氏全身发抖,脸色煞白。 “孤;嫂、嫂。”钦玉语调缓慢,一动不动,眼白里被条条;血丝罩住,是为可怖。 嫂嫂?那不就是她;前儿媳元绿姝,当朝太后吗?怎么会...... 崔氏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什——” 就在无比紧张而震感;时候,贺兰敏终于出现了。 “住手。”贺兰敏迈入正院。 姜钦玉闯进来;事亦传到贺兰敏耳中时,得知他提剑,贺兰敏知道逃不开了,他只有先行去直面。 彼时,听到贺兰敏;声音,钦玉勾起冰冷;唇角,拿开剑,转动身体。 周围死寂,忽而一片落叶被凉风吹动,飘在半空挡住两人相交;视线。 钦玉用化为冰刃;目光破开落叶,直直朝贺兰敏砍来。 他死死盯住面前;贺兰敏。 崔氏本能地退后。 在钦玉;眼底倒映出贺兰敏身姿,他同样也执一把出鞘;剑,只是这柄剑藏在夜色中,尚且还没有现行。 今夜没有圣人与臣子,只是师出同门;师弟与师兄。 作为师门唯一;一对师兄弟,钦玉不屑用皇权压死贺兰敏。 他要堂堂正正弄死贺兰敏。 钦玉剑指贺兰敏,“孤;姐姐呢?” 贺兰敏站在原地,声线如常:“她不是在皇宫吗?你为何来找我?” “哈。”钦玉蓦然大笑,笑得令人寒毛竖起,“不承认?” 贺兰敏:“你缘何不去皇宫确认?非要过来找我?将贺兰府弄得乌烟瘴气?” 钦玉岂会不知宫里;元绿姝有古怪?他断不可以轻信一封密信;。 可是稍一联想到贺兰敏;性子,贺兰敏;确很有可能这么做。 想到这,钦玉浑身都颤栗起来,血液沸腾。 贺、兰、敏! 在钦玉眼中,元绿姝已经是他;人了,且经过上次教训,贺兰敏也不敢作妖;,再加上让属下看住元绿姝,所以钦玉可以放心出征。 等他灭了突厥,会尽快回来。 只是他还是过于自大,钦玉未料到属下如此没用,而贺兰敏;狗胆会这么大!大到敢对元绿姝出手! 钦玉懒得和贺兰敏再废话,他露出嗜血;笑,歪脑袋看贺兰敏,说道:“今日你若不把她交出来,孤先拿你开刀,再屠戮整个贺兰府。” “试试。”贺兰敏打死不承认,也不多言,握紧了剑。 看钦玉;架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以命相搏,是生死之战。 下一刻,冷月又被乌云罩住,万籁俱静。 钦玉飞快袭来,红衣醒目,如浮翩掠影,长剑如虹,凌厉杀意弥漫开来,势不可挡。 “孤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