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暴雨倾盆,硕大的水珠砸到窗户上,噼啪作响的声音在空气中敲打出不规则的波浪,扰人思绪。
狗卷棘从病床上猛然惊醒,他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醒过来了吗?感觉如何?要喝水吗?”
旁边,一身休闲服的陌生青年很快关注到了他,他一边询问着,一边已经轻车熟路地拿起了医疗室的水壶和一次性水杯,帮着倒起了水。
这人……是谁?
狗卷棘看着面前这个生面孔,心中下意识地升起了一丝警惕。
“别紧张,”
夏油杰拉开了帘子,提醒道,“这是七海曾经的同级,我和悟的后辈,灰原雄。他毕业后本来已经不做咒术师,转而去做其他行业了,但因为听说了这次的事情,知道我们目前人手不足,所以特意赶来帮忙。”
“啊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
灰原雄这才恍然。
他看了一眼肋骨处被包扎地严严实实,想要坐起身来的夏油杰,又忍不住按住他,让他快些躺下来。
“夏油学长,你的伤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别这么坐着了!”
在夏油杰面前,灰原雄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开朗过头甚至于有些没心没肺的学弟,不,应该说,即便是经历了多年的社畜生涯,灰原的性格依旧没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在外表上,相较于之前,更多了一分成年人的稳重。
听到夏油杰的解释,狗卷棘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接过水杯,清冽甘甜的水缓缓划过喉咙,为他焦灼的心情带去一丝凉爽。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阿凛……五条老师他们去哪了?”
他缓缓开口,询问道。
许久未曾同人正常交流过,少年微微泛着哑意的嗓音中带出一丝软糯。
“?你可以正常说话了?”
夏油杰不由得惊了一下。
“……之前因为担心会诅咒到他人,所以一直用饭团语交流,”狗卷棘停顿了一下,“但是醒来之后,潜意识告诉我,这个限制似乎已经取消了。”
他拿出脖子上挂着的,一直被小心保存地很好的药瓶,
“自从开始使用阿凛专门调配的润喉药后,我的喉咙状态就比之前好多了。在此基础上,咒言术得到了极大的进展,直到前不久,像是忽然达到了某个门槛一样,进度开始停滞不前。”
“她被那个人带走时,我本来是想要诅咒的,却被她拦了下来。”
“那时候,她将自己身上的大部分咒力转移给了我,告诉我她不会出事,然后离开了。”
“或许是她的咒力的馈赠,或许是重伤后的顿悟……总之,那时候,我的确感受到了体内某个禁锢在隐隐松动。”
“再度醒来之际,便发觉,咒言的限制被解除了。”
想到她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人带走,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浅紫色的眸中带出了极度的不甘心。
关键时候,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连出口挽留她,或是叮嘱她一句,都十分艰难。
——就因为这该死的咒言术!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重要的人总是会出于各种原因离开他,而他却什么都说不出,也不能说!
他也很想和其他人一样,把自己的心情完完整整地传递过去啊!
即便是只有一次也好,他只是想要对她说出那句话而已!
似是感应到了他的心声,体内停滞了许久的庞大咒力聚合成一股庞大的浪潮,朝着那个横亘在喉中的某个看不见的门槛不断地冲刷而去,在接连几次的努力下,终于将它一举冲破。
咒言的限制,消失了。
他终于可以正常和人沟通了。
但……
他想要倾诉心意的人,却被带走了。
要把她带回来。
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念及此处,他的眼中又浮现出一股决然。
无论如何,他都会把阿凛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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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
夏油杰发出了轻轻的感慨。
这一次,他终于发自内心地认可了狗卷棘。
即便是被同伴拉开了距离,即便曾有迷茫和动摇,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并朝着前方不断地努力,共同前进吗?
曾经的自己没能做到这一点,可如今,他却做到了。
或许,不久后,他也能打破咒言师的限制,踏入领域,迈向成为真正强者的道路。
“啊,你们总算醒过来了!”
佐佐木杏子无精打采地推开门,看到了醒过来的两人,为他们感到高兴之余,眼中也划过一丝愧疚,
“关于凛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自己好像,又给她添麻烦了。
“你是……阿凛的表妹?”
狗卷棘想了想,从记忆里找出了这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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