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侧边!】
鼻尖一动,啊了一声,炭治郎抬手为花千骨指明方向:【那边、在树林那边!】
黯淡无光之处,鸡冠头的少年与黑衣鬼缠斗在一起,打得乱声不断。
【我知道了!】没有扭头去看,曾经与不死川玄弥相处过的花千骨知道他的实力如何:【那个鬼就交给他吧,玄弥能够解决的。】
【炭治郎,】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半点,连着五色利镖的铁链将捆绑在一起的两只鬼重重砸在地上,花千骨快言快语,将自己的打算说得清清楚楚:【我来控制这三只鬼,在短时间内,你有把握一起砍下他们的头吗?】
铺天盖地的青色狂风中,被吹得摇摇晃晃的炭治郎一怔:把三只鬼的头…同时砍下。
毋庸置疑,难度十分之大———鬼可不会站着让你杀。
但是…
他闭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已然下定决心:千骨控制住了鬼,更将鬼的攻击也化解得只剩下一点点。
玄弥也在战斗。
{我得起点作用,不能拖后腿。}
{就算不行,}赫色的眼眸蓦然张大:{也一定得行!}
回应的话语响亮得仿佛掷地有声:【我可以的!】
【嘁,臭小鬼!】
他的嗓门如此之大,积怒、空喜、可乐三只鬼自然不会漏听。或冷笑,或撇嘴 ,或不屑,三只鬼神情各异。
但他们的表情中,唯独没有惧怕。
这态度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没有一点紧张。”白子画轻轻出声:“不应该,他们明明知道炭治郎有能力砍掉他们的头。”
再加上小骨在,很有可能真的被一次性砍掉三个脑袋。
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防御?
“即使是和哥哥双生的堕姬,遇到砍头也不是这种反应。”
难不成…一个想法浮上心头,他神色微变。
炭治郎却来不及多加思考了,就地一个翻滚与一道金黄色的音波擦身而过,他喘了口气,起身就要举刀:{火之神神乐!}
忽然,一股极大的力道自侧边袭来,他动作一下顿住————就站在近旁,祢豆子用双手死死握住了黑色的刀刃!
柔软的手掌与锋利的武器相抵,霎时皮开肉绽,鲜艳的血顺着刀身滑落,又在刀尖汇聚,滴滴答答,将下方的土地染红。
【祢豆子!】炭治郎愣在当场:【为什么…快点放开刀!】
往日乖巧听话的祢豆子这一次,没有顺哥哥的意。握着刀,她的两只手掌甚至又加了几分力道,叫血液流得更加多。
寻声侧头,一见他们如此,正忙着抵挡积怒攻击的花千骨也是一惊:【祢豆子、不要这样!手指会断掉的!】
虽然作为鬼,伤口可以很快愈合,但也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伤害自己啊!
【祢豆子、快放开刀!】
【祢豆子、快停手!】
哥哥姐姐都在喊,祢豆子却依旧对他们的话置之不理,反而沉下眼,用力到连炭治郎都控制不了刀:【唔——!】
莫说他们,修仙界中的人们也茫然了一瞬:“这是在做什么?”
“快点放开刀啊,炭治郎还要去杀鬼呢!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正是吵吵嚷嚷,屏幕中的画面却忽然变到了另一边。
弦月弯弯,素灰冷冷。
暗暗森林中,传出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声:【呵呵~】
【初次见面,我叫玉壶。】赤裸着上半身的恶鬼装模作样地欠欠身,将一只手按在胸口:【在开打之前能先聊聊吗?】
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铁穴森和小铁下意识就往时透无一郎身后躲去。
举着刀,霞柱大人淡淡道:【你们靠过来干什么?】
又缩过去一些,小铁理不直气也壮:【因为只有我们俩的话很慌啊。】
这只鬼长得这么吓人诶!
相隔不过三四米,玉壶当然听得到他的话,却也不做反应,只是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今晚请三位贵客务必欣赏一下我的作品。】
他微微鞠躬,模样看上去诚恳至极。
【作品?】时透无一郎反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他身后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霓漫天面露嫌恶之色:“那些鱼怪的样子肯定是玉壶弄出来的。”
什么鬼东西,给鱼装四肢,恶心死人了!
玉壶等的就是时透无一郎的这句话。肩头的两双小手猛然相击,发出清脆的拍掌声:【啪—啪—!】
他张开身体上的三双小手臂,但见风潮涌动,一只深棕色的陶罐忽然出现在中间:【那么请先看这个作品!】
【哗哗哗———】光滑的罐口处,黑水仿佛喷泉一样,从里往上反出,撒得满地都是。黑色的水泡咕嘟咕嘟,挤挤挨挨,越堆越高…
清朗的月光被遮挡,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铁穴森与小铁惊恐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时透无一郎神色蓦然变幻,从疑惑到错愕,又从错愕到严肃,最终定格在愠怒。
将他们笼罩的物什的阴影横七竖八,有许多长条一样的东西在扭来扭去,又有不少液体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