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人间与冥界。
阴阳相隔,可人藏在心中的感情是连死亡都抹不去的。
{我真的可以明白的。}脚下像是扎根了一样,赫发少年的表情很难用语言去形容:{但是…}
【什么能不能的,不许说这种废话!】
曾经的记忆再次翻涌上来,恍如真实出现。
泪涌如泉,掉落似断珠。
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挥舞着手臂,将两把锯齿长刃甩得发出咻咻破空之音:【既然人家都说了相信我们,就不要考虑除了回应他以外的事!】
只是,嘴上说得再厉害,他也已经是哭得一塌糊涂,肩膀颤抖不止。
幽若眼眶红红:“伊之助…”他也成长了很多啊。
{嗯…嗯!}狠狠心,把悲意压下。少年———炭治郎回想起同伴的话,打从心眼里赞同:{是这样没错。}
一味的自责与懊悔是最没用的做法。
{但…}
行走在木栈道上,黑发青年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小,快要消失不见:{我该怎么对义勇先生说呢?}
{就算再怎么凄惨,再怎么颜面扫地,人生也还是要继续下去。}
{尽管本人不肯承认。但已经通过努力成为了柱的义勇先生…}
稻草与竹竿扎成的攻击靶子插满了整个训练场。扎着低马尾的黑发少年纵身如飞,出刀似电,所过之处,标靶尽皆四分五裂。
纵使汗湿衣衫,精疲力尽,他却不曾停下动作,只是挥刀,挥刀,不停的挥刀。
曾经与鬼一个照面就受伤了的少年,通过这样无数艰苦的磨练,成长为了强大的“柱”。
——{曾经用多么恶毒的语言训斥自己、用多么残酷的训练逼迫自己进步、经历了多少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
抿紧唇瓣,炭治郎纠结不已:{我对义勇先生知之甚少,所以没有资格随意说三道四。}
可是、可是…
{唯独那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听他说出自己的答案。}
【义…义勇先生!】
就走了这么一下神,人都快不见了,炭治郎赶紧去追:{啊啊啊!不等等我吗?}
哒哒哒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才追上前辈,他喘了口气,停下*脚步:【义勇先生!】
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炭治郎迟疑着问道:【义勇先生,你真的,不想把锖兔托付给你的东西,继续传递下去吗?】
“不愧是炭治郎,”东方彧卿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总是能一语击中要害。”
倘若世上的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那该有多好啊。
不,或者应该说,明白了,也能做到,那该有多好。
【……!】
一句话轻飘飘落下,分明轻如鸿毛,入到富冈义勇心却重得仿若泰山,更在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恍如大梦初醒,又似迷雾初散。背对着炭治郎,他的表情骤然松动。沉如墨海的瞳孔缩小,从中亮起一点细小的光芒。
微微启唇,他整个人呆愣当场。
很不合时宜地,深深压在最下面的一个记忆匣子打开了。
【啪—!】
薄雾丝丝缕缕,在山林中肆意流淌,也让这座大山越发显得寂静了起来。但这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手掌与脸颊相撞的声音,分外清脆。
跌坐在地,黑发少年吃痛捂脸,傻傻地看着面前还扬着手的肉色头发少年,有些不知所措:【锖…锖兔?】
【不许再说类似[如果死的是我自己就好了]这样的屁话!】
肉色头发的少年挑起眼尾,压下眉梢,厉声呵斥道:【你只要再说上一次,我都会当场跟你绝交!!】
【你那本应在第二天与人拜堂成亲的姐姐,可是明知自己可能会死,也仍然勇敢地把你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唯独你自己……】他猛地挥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万万不可以这样亵渎自己的姐姐!】
【你绝对不能死。你一定要把这份姐姐豁出性命托付给你的未来…】
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挚友,黑发少年神色怔怔,眼眶蓦然湿润。
恍恍惚惚里感受到八九年前的那个巴掌带来的疼痛,富冈义勇呆呆地抬手捂住了脸,耳边依稀回荡着挚友落地有声的话语———【…继续传递下去,懂了吗?】
【义勇?】
{好痛。}仿若一直梦游的人忽然惊醒,富冈义勇心音轻轻:{当时被锖兔狠狠扇在脸上的冲击和疼痛,在脑海中清晰地苏醒过来。}
{为什么之前会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呢?我们之间的那段对话。}
【我们得一起努力,义勇。】训斥过后,肉色头发的少年缓和了自己过于严厉的表情,伸手将地上的黑发少年拉起。
【一个人是什么都做不到的。】他张开双臂,把黑发少年揽入怀中:【所以还好,我们有两个人。如果能够活着通过选拔,我们甚至还会有很多鬼杀队的同伴们。】
【继续努力吧。】
{为什么会忘记呢?}清清楚楚地想起了一切,富冈义勇瞳孔微晃:{明明是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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