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巢都工业区,如果这里还能被称作工业区的话....
自己发家的那个老坦克工厂已经在兽人的炮火下被废墟掩埋了,谁知道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那些工人..哦对,那些底层和中层巢都涌来的市民和拾荒者,只能求他们好运了。
工业区地形复杂,人流涌动。
面对的攻击也是零零散散,四面八方。
那些混进来的兽人特战小子们潜藏在阴影之中,袭击着那些从永不停歇的生产线上下来喘口气的工人。
剥下他们的头皮,粘在每个角落中,用恐惧打击他们的士气。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看到了自己同伴的下场后,那些心怀侥幸的家伙们一个个放弃和兽人妥协的愚蠢念头。
人是坚强的,他可以在最低的食物保障中爆发出来惊人的毅力和耐力。
人也是脆弱的,漫长的毫无希望的残酷战争可以摧垮他们的精神,被铁水的热气灼烧的肉体也会垮塌。
亚瑞克走了,带着所有有战斗力的部队走了,只留下了多米西龙身边的一些帮派打手,还有那些数量更多的工人和民兵。
他靠着自己的狡诈和对底层巢都下水道的熟悉和陷阱活了下来,并撑到了兽人撤退的时候。
默默的坐到一个被烧了一半的沙发上,随手用指头压灭了一点飘忽的火苗,多米西龙看着他的办公室。
这个自己待了数十个年头的办公室,其中挂着不少巢都下水道里的怪物身上的皮,还有着一些请中层巢都画家画的一些写实派的画作。
整个屋子的一半已经不知所踪了,多米西龙能直接坐在他的沙发上看到外面的世界,而不是需要打开那个大门。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地狱的国王,审视着眼前那片钢铁的坟场迸射着火花,流动着铁水。
更远处则是一片火焰和黑烟,飘来一阵又一阵尸体烧焦的气味。
“这地方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
多米西龙摇摇头,“一场战争。”
“啧啧啧,一场胜利。”
越说多米西龙口中的讽刺意味就更加的浓厚。
他从一个还算完整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一瓶酒,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杯子。
耸耸肩,将瓶子口用单分子匕首切开,对着光滑整洁的切口将酒液倾倒在嘴中。
“为了能让一个人活下来,死去了一千、一万、甚至更多的人。”
“那剩下来的一个人看到的真的是胜利吗?”
“真是廉价...哪怕是帮派战争获得的结果都要比这好..我的眼前没有战利品,只有纯粹的坟墓...”
又喝了一口酒,多米西龙有些醉醺醺的,他仿佛是在跟别人聊天一样,一直说着话。
“还有你这蠢货...一直都是那副谁也拉不回来的莽撞样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些纸片子上的都是假的...可你就是不听,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不听,去找亚瑞克那个扑克脸的时候你也不听。”
举起酒瓶,发现已经没酒了,多米西龙摇了摇那个反光的玻璃瓶,随手向后抛去。
这玻璃瓶质量还挺好,并没有因为磕碰而碎裂,咕噜噜的滚动着。
“哈哈哈!我马上就可以管理这个巢都了,而不是只是在阴暗中和那些下水道的小生命为伍...”
“而你?别逗我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一官半职的,去找你的亲爱的亚瑞克政委玩吧。”
多米西龙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然后又捂着脑袋坐下,看来那瓶珍藏的烈酒他喝的有些太快了。
他用手摸着自己的衣服内兜,摸到了一管金属制品,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制造粗劣的针剂,上面粘着一张照片。
多米西龙的消瘦刻薄的面容完全不上镜,在照片上显得是那样的阴冷可怕,但他身旁的莱德则是笑得很开心,一副淳朴憨厚的模样。
“我当初就该一枪崩了你的...”
多米西龙看着针管上的照片,喋喋不休,讲着他们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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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作战会议上,卡萨雷军团的韦斯塔德将军和亚瑞克政委、卡奥斯贤者、多米西龙在哈迪斯巢都的一处堡垒中指定针对兽人的作战计划。
“下面的工业区里还有很多的兽人在潜伏,我已经尽可能的从废墟里收拢幸存者了,但是恢复生产依旧是个很漫长的时间。”多米西龙还是那样的一副轻浮的样子,一手转着刀,一手撑着下巴,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这里是军事会议,请你保持尊重。”韦斯塔德将军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立刻的发作出来,他和亚瑞克的交流中已经知道了此人在调配生产线上的天赋。
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帮派的头子经过了数次的血战,他还保有一些对于战士的尊重,因而也就没有骂出来,只是语气强硬的提醒他。
多米西龙不可置否,靠着椅子上不说话了。
亚瑞克看到会议的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轻轻咳了一下,“我们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为了突破并占领圣言广场,我们有经验的士兵几乎阵亡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