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没有向你敞开大门,是你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人的爱。你所厌恶的他对你表示了认可,为你留下了一支足以征服群星的部队,可你是怎么回报这份尊重的?你让军团们十一抽杀,还让他们的战友亲自来做这件事情。”

“因为他们失败了。”

“做什么失败了?就是因为没做到你心中的最好吗?你当初和安多斯比试的时候,不也没做到最好吗?那你为什么没有自杀?而是愤怒的将你们二人的作品全部砸碎?”

佩图拉博没有回话,他只是闭着眼忍受着姐姐的责问,至于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则是无人知晓。

“你浪费士兵证明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在没人对你的决定表示认可后变得更加的愤怒。你的急性子让星球上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前往坟墓,你看不见空荡荡的街道,你听不见母亲和妻子的哭声。现在你决定将这些让你厌烦的女人也全都杀掉。”

“这是重建奥林匹亚的必要之举。”

“呵呵...”佩图拉博的姐姐说不出话了,她抓着旁边的扶手,任凭眼眶中的泪水落到地面上。

佩图拉博不敢看向他姐姐的眼睛,只是将目光放到了她脸上被岁月刻下的皱纹上。

“你给我的誓言呢?曾经的那个不在希望有战争的大男孩那里去了?”

誓言死了,那个大男孩也死了。

佩图拉博想这么回复,但没有说出口,他回想起了自己在黎明星战争期间,自己的军团还和千子们配合过一次两次。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哦,对了。他向自己的部下表明了自己的理想,还诉说了他们应该做到的事情。

“不论鲜花多么鲜艳,我都不会让一个幼童跑到悬崖边摘花而不去制止。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你在没有地图和正确训练的情况下跑到这座要塞的第四军团地雷防区附近。我们必须丢掉幼稚和无知的想法去做正确的事情,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尽全力拯救更多的人吗?”

一声格外凄厉的惨叫传来,随后就是无法被忽视的低声呜咽。

佩图拉博知道这是外面的声音,但他为什么能从这厚厚的墙壁隔绝下听到这些意外之声,他并不知晓。也许是他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还在折磨着他的内心?

但回忆终究又一次断绝了,佩图拉博从一个理想者变成了他姐姐嘴中的屠夫。

“没人想要我的理想...”佩图拉博的声音降低了,他靠近几步,想让自己离姐姐近一点,他希望用自己真实的声音说话,而不是经过了发声器调整的金属之声。

佩图拉博的姐姐看着他靠近,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帝皇给了我不被感激的任务,我忍受下来了。我的人被战友们抛弃,去面对最糟糕的恐惧,我也忍下来了。我的天赋被兄弟们忽略,我的军团名声不显,我们的胜利不被铭记,我的兄弟们,他们只知道在最困难的时候想起来我,并用嘲弄的语气这般说着。”

“哦!看啊!是钢铁勇士!这些清理屎坑的专家来了!我们终于能从挖掘战壕的糟糕日子里解放了。”

“这些我都忍下来了,因为我不在乎这些。”

“但是...但是...但是!”佩图拉博一连重复了好几遍,他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温柔,反而越来越高亢。

“但是我无法忍受他们对理想的又一次背叛!我承受这一切是为了能建立一个充满诗歌舞蹈,每个人都能安居其职的社会!但是看看我的兄弟们!他们没有在最高的高山上畅饮葡萄酒,大谈理性和艺术!他们只会互相争斗厮打!反叛了父亲,杀害自己的兄弟!他们却毫无任何更好的理由!我受够这一切了,我不在乎忠诚和叛乱,我只想找个理由打一架,直到把我反感的东西都毁了!把你们都不在乎的东西都毁了!”

佩图拉博的姐姐笑了,只不过笑容带着明显的凄惨和了然。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别扭了...”她说,“你是如此的鄙视关爱之情,却又在心底如此渴望着爱。”

“够了!”佩图拉博喊着,言语中带着一丝丝的恳求。

“你一次次的忽略旁人对你的爱,将他们的爱践踏的一文不值。”

“我说够了!”佩图拉博将他的姐姐用手抓起来,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们终于目光平齐了,没有人需要低头,也没有人需要仰视。

“直到众人不去选择爱你,你又开始埋怨他们冷落你....”佩图拉博的姐姐有些窒息,但还是撑着一口气说着话,她的手搭在了佩图拉博冰凉的盔甲上,希望能借一些力气。

“不!不!不!”佩图拉博已经失去了控制,他的手扼住了姐姐的身躯,并一点点挤干这个凡人躯体中仅存的生机。

佩图拉博的姐姐嘲弄般的笑了笑,发出让佩图拉博都能听出来的嘲讽意味。

“你...你真是...我见过...最大的傻瓜...”

“我不是傻瓜!我不是!”

佩图拉博如同捏着一个不喜欢的小玩偶一样捏着他的姐姐,他愤怒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她,等待着求饶或是道歉传来。

什么都没有。

任何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回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