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曼被问的浑身一僵,反问道,“你们...不记得这些了吗?”
“记得什么?”
阿里曼此时已经明白了这些千子的状态,他们的记忆停留在那个辉煌的大远征时期。嘴唇蠕动,无数话语在舌尖酝酿,有关于大叛乱和后来一切事情的消息被牙齿紧紧堵住。
要说吗?他敢说吗?阿里曼很理解星际战士对大远征胜利的盼望,即使是他和马格努斯也曾一同畅想过和平到来的悠闲岁月。要不是后来的情况太过糟糕,他也不至于一头扎进恐惧之眼里永不回头。
现在让他们知道了大远征失败,兄弟攻伐的一系列恶事,他们会怎么想?他们的精神能受下来这般痛苦吗?
阿里曼焦虑不已,让他来面对这些困惑的兄弟,还不如让马格努斯将他杀了。于是他将目光投向马格努斯,表示你作为原体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
马格努斯并不愚蠢,他和阿里曼一样想的清楚。若是这些千子保留着转变成傀儡之前的记忆,他还知道如何应付。但现在...
“我的孩子们。”马格努斯单膝跪下,这让千子们更加诚惶诚恐,“发生了许多事情,请容我慢慢道来。”
数个小时过去,马格努斯将历史向千子们完整的梳理了一遍,千子们始终保持沉默直到马格努斯结束才声音颤抖着追问着。
“大远征失败了?这怎么可能...”
“荷鲁斯战帅叛变了...我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我们是叛徒...是一群屠夫...”
千子们不能接受如此残忍的事实,他们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哀伤。马格努斯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又自责又担心,用灵能将他们包裹起来便传送走。
那个破损严重的巡洋舰就这样漂浮在虚空之中,成为了幸存兽人的乐土。
帝皇看到了马格努斯和千子间的互动,他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庆幸马格努斯没有将父子见面的情景变得更加糟糕。
“他终于成长了一点,但是不多。”帝皇如此评价着,然后品尝了一口俄德迈尔常喝的咖啡。
眉头下意识皱紧,即使是以他的标准来看,这咖啡也是过于苦了。
“你对于咖啡的依赖性是不是太高了?简直和毒药没什么区别,哪怕是星际战士喝这么一口也会器官衰竭。”帝皇轻声劝说着,希望俄德迈尔能调整一下这个不健康的嗜好。
俄德迈尔撇撇嘴,坐到帝皇身边,两只脏兮兮的手互相摩擦便蜕下来一层手套般的薄皮,新生的手掌光洁柔软,缺乏岁月的洗礼。俄德迈尔并不喜欢手套之类的东西,多了一层阻挡会让她手指的感知性大幅度降低。
将帝皇手里的咖啡一把抢过来,俄德迈尔平淡地说着,“我们这种改造人,还谈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哪怕是钷素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咽下去。”
听着俄德迈尔这般说,帝皇则挑着眉看她,“钷素可没法跟你的咖啡比。”
“咳咳...”俄德迈尔对帝皇如此不识趣感到生气,手毫不客气的对着帝皇的肩膀打了一拳。帝皇捂着肩膀,撕牙咧嘴,这副样子只是装给俄德迈尔看的。
门口守护的禁军手掌握紧长戟,对于俄德迈尔的冒犯十分不满,但帝皇只是微微瞥去目光,便压住了禁军心中的所有敌意。
“奥尼克斯,庇古斯,让我和女士单独相处吧。”
两个禁军听到帝皇如此说,心里猛地一颤,随后走出大门。虽然身姿挺拔,脚步迅速,但帝皇还是能从他们的背影看出来不安的情绪。
看着他们两人可怜,也是为了避免他们胡思乱想,帝皇用灵能轻轻拍着两人的脑袋,感知到二人情绪放松后,帝皇便收回灵能。
帝皇深深叹了一口气,向俄德迈尔抱怨着,“也就你和那个小子才会把我当常人对待了,剩下的人总是会过度解读我的意思...比如那些禁军,现在他们也被国教的那股劲头带坏了,总是诚惶诚恐。”
“他们只是看到你从王座上起身太高兴罢了。”俄德迈尔乐呵呵的说着,但她知道帝皇跟她说这些绝不是只为了聊天,他肯定是想解决禁军的思想问题的。
于是俄德迈尔开口建议着,“禁军们除了侍奉你就没了别的工作,将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也是很正常的。得亏你是个男的啊,若是个风情万种的母后,那些禁军可...”
“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像色孽?”帝皇扭头看着俄德迈尔笑得开心,心情也是放松不少,“所以你的意思是给这些禁军找个精神依靠?那怎么可能,他们甚至连兄弟情都没有。”
帝皇不由得叹口气,在荷鲁斯之乱后,禁军们就对星际战士那套兄弟情谊嗤之以鼻。一些战士背叛帝皇,另一些战士选择信任他们的兄弟,然后叛乱的野火就这样越滚越大。在禁军这个群体之中,他们只是并肩作战的盟友,靠着强大的匪夷所思的战斗本能完成巧妙复杂的团队作战。
“那些寂静修女怎么样?我们可以试着强化寂静修女和禁军的联系,他们有着相似的孤独性。”
“他们早就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每当敌人有强大的灵能支援时,寂静修女就会屹立在禁军的身侧,替他们解决那些污秽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