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需要在半年内凑够手术费,否则再拖下去的话,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会越来越低不说,我也会出现其他症状,比如呕吐,晕倒,记忆力丢失,死亡等等。有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在地上看见了个那种特殊服务的小卡片,这让我动了歪脑筋。”裴媛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虚弱的声音说:“我觉得这可能是我凑过手术费的希望,所以我自己照着印了卡片,到处贴……” 韩昀想起了在周彤遗物中找到的卡片,然后急忙拿出手机翻了翻,然后递到裴媛媛的眼前:“这张卡片上的电话是你?” 裴媛媛看了眼,很好奇:“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在周彤的遗物里。”韩昀答。 “原来如此。有一次周彤来找我,她本是跟男友商量了,说凑出几万块钱给我,顺便来看看我怎么样了,让我别上火,她在想办法。她来时,无意间看见了卡片,但当时她没说,只是偷偷拿走了一张。她可能不相信我会干这样的事。”裴媛媛回忆着:“她回去后,让自己男友,按照卡片上的号码打电话,然后故意开了个旅馆,让我过去。我不知道是她们的圈套,就去了,进屋后才发现,只有周彤姐在房间里。她当时真的生气了,跟我说在怎么难,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我当时一句话没说,她骂完,又心疼地搂起我,哭着说她会想办法,让我别再继续干这件事了。” “再后来呢?”韩昀问。 “我告诉她我没有办法了,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才想到要这样做的。那次在旅店内,我们两个都哭得稀里哗啦,我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命运会是这样,难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所以这辈子才会如此?当时的我真的想不明白,周彤也想不明白,那晚她第一次跟我说,她有个妹妹,生下来就被父母送走了,她还说,那根本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却要替父母承担起这个错误。弥补父母所犯下的错。她说自从妹妹被送人的那一刻,她就没再做过真正的自己。”裴媛媛闭上眼,一行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韩昀递过去纸巾,她抬手擦了擦,然后才又说:“周彤姐说,原本她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可是在她失业后,突然妹妹的养母给她打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不在打钱了。她说明了自己情况,可是妹妹的养母却并没体谅她,反而说了很难听的话。让她彻底地寒了心。她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件事,养父母当成了理所当然,还有她亲生父母,不知道她每个月把钱打给了妹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要钱,让周彤不得不把原本剩下不多的薪水在拆分成两半,一半打给父母。即使这样,她的父母却说她赚那么多钱,每次张口却只打这么一丁点儿。说她不孝,说当初还不如把她送人之类的话。” “周彤跟父母的关系很差么?”从裴媛媛口中听见的周彤,跟其他人口中的并不同。 “是的,因为周彤父母一直想要儿子,没想到第一胎就是女儿,周彤姐说打她记事起,父母就说她是赔钱货,说是在替别人养女儿,这也让周彤不得不过早懂事。直到后来,第二胎又是个女孩,父母对周彤姐的态度才算有所改变,因为知道这辈子生儿子无望,还得指望女儿养老。但她父母从骨子里就瞧不上周彤姐,所以做出的很多事,其实还是挺过分的。”裴媛媛抿了下嘴,看向韩昀:“我有点渴了。” 韩昀急忙起身,倒了杯水,然后用棉签沾水,在裴媛媛干涩的嘴唇上蹭了蹭。这是医生要求的,暂时她还不能大口喝水。 弄好后,裴媛媛抿了抿嘴,然后接着说:“我们虽然命运不同,但那时,我们却是两个在这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相比于周彤姐,最起码在父母出意外之前,我的人生还在正常的轨迹上,父母对我疼爱有加,家境虽然不富裕,但也没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看来那晚,你们的确聊了很多。”韩昀放下棉签,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我们一直聊到天亮,彼此都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离开旅店后,我就打算不再干那种事,不靠出卖身体赚钱了。可是我的好运并没来,因为自己私自印卡片,被人盯上了。那时候,这种卡片,都是有组织的,像我这种私自干的,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有一天晚上,我回家的路上,有人捂晕了我,等我再次醒来时,在一个很破的仓库里,身边站着好几个混混打扮的人,椅子上坐着个满身纹身的光头,他的意思就是我破坏了行业规矩,还说在北都,所有干这行的,都得来他这儿报道才行。那个光头让我赔偿,我说自己没钱,他说那就用身体还,就扣下了我的手机,把我囚禁在了一个房间里,门外有两个混混看守。有客人来了,就直接进屋,我拒绝遭到的就是一顿暴打。” 韩昀也觉得,眼前的裴媛媛似乎遭受的苦难太多了,那时她不过也才二十几岁,却一次一次地被拉进地狱。 “我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被囚禁了差不多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每天就给我送两顿饭,不允许我出去,房间内有厕所,吃喝拉撒有专门的人过来收拾。那房间没有窗户,所以始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