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跟那个人是怎么分配的?”于淼淼继续问。 “那天他突然联系我,平时都是在电脑上,那天突然打了电话,而且正是我母亲不在时。我接起电话后,他对我说计划今晚就要实施,让我做好万全准备等他通知。接到他电话我一直很忐忑,在房间里来回游荡。终于下午时他又对我说,目标人物已经进入了饭店,并把位置已经那个人相片发给我,让我去饭店附近等待。我收拾收拾后便出发了,在饭店附近的五金店我买了一把水果刀。在街上徘徊了几个时辰,他又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对方叫了代驾,让我伪装成代驾过去。”王庆年低头缓缓叙述。 “难道说饭店有他的人?否则怎么什么时间叫代驾他都知道?”韩昀微皱起眉头。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按照他说的做。接下来的事我们就不需要联系了。我伪装成代驾上了车,拉着他去了那个车库。那人喝得已经烂醉如泥了。我偷偷拿了他电话解锁,随后拨打了母亲电话,播放了那段录音,紧接着躲在车另一边静静等待。”王庆年深吸了口气。 “难道你就不怕车里那个人突然醒来?”于淼淼问。 “怕,对方教了我一招,说是用乙醚能够将其迷晕。他早就提前给我寄了一些。所以在我停好车后就给他用了。”王庆年抬头看向韩昀说:“后来的事儿就很简单了。我等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就看见母亲出现直接朝车这边走了过来。母亲打开门,试图叫醒那个人,这时我绕到身后,没有犹豫,直接将水果刀从母亲后腰插了进去。” “王宝儿看没看见是你杀了她?”韩昀问。 “看见了,她挣扎回头时,我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几步摔倒在了地上。然后母亲走向我,一步,又一步,走到第三步时,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我见她已没有反抗能力,便装起胆子过去,将插在她后腰的水果刀拔了下来,又砍了两刀,将水果刀插进她胸膛,直到母亲没了呼吸,我才离开。”王庆年使劲儿咬了下嘴唇,咬出了血。一抹鲜血顺着嘴唇留下来:“他是这样告诉我的。说是我只管杀人,他会过来处理尸体。一口气跑出车库,我给他发了短信,随后便坐车回家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了,当晚母亲没有回来,又隔了几年,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已经完全过去时,你们出现在了我家门前。” “所以杀完人最后一次联系了对方后,你就没在联系?”于淼淼询问。 “没有,我们约定的就是彼此不再联系。否则警察肯定能顺着线索找到我。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在现实中碰面的原因。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逃脱罪责,实现我的愿望。”王庆年抬手,用手指擦了擦血迹,又用舌头舔了下,说道:“回到家后起初我很恐慌,第一晚很担心,但晚上母亲没有回来。第二天我便彻底放松了下来,知道母亲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常去的公园,有个女孩,经常会溜一只狗。貌似你一直在留意他。”韩昀低头看了看文件夹里的资料,然后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们似乎年龄差不多。第一次看见她时,我看她笑得很开心,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发呆着笑。我很好奇,她有什么事如此开心。后来渐渐地我发现她很爱笑,好像没有烦恼跟着她。她对着狗笑,对着前来问路的陌生人笑,甚至偶尔看向我时,也会笑。”王庆年喉咙上下蠕动了下,继续说:“我似乎从没笑过,在杀死母亲之前。我不理解。这种不理解成为了好奇,我知道她每天大概时间去遛狗,所以也在相同时间过去,在不远处默默观察她。”王庆年摊了下手说:“杀死母亲的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家里只有我。我可以想干嘛就干嘛,那时我发自内心地笑了。所以我知道了,只有发自内心的开心,脸上才会时常绽放笑容。我想那个女孩生活中应该满是幸福,所见所闻满是善意吧。” “她貌似要比你大些。”于淼淼直起身子说:“你母亲曾让人查过她。” “想到了。虽然母亲没说过,但我知道,每次我独自下楼去附近公园时,她应该就跟在我身后,在不远处盯着我。家里也有摄像头,被隐藏在角落,以便于她不在时随时观察我的行动。”王庆年摊了下手:“我母亲……给那女孩生活上造成麻烦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调查了背景。”于淼淼声音温柔地说:“能说说在你原本的计划里,母亲死了,罪名逃脱了的情况下,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吗?” “能做的,想做的很多,但最想做的是想去寻亲生父母,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然后我会用一部分钱报个学校,知识是很重要的,这是对方告诉我的。他说我已经浪费了十多年,接下来需要好好恶补一下,把丢失的人生补回来,充实自己。”王庆年淡淡笑了下,这种笑是对于那种生活向往的笑。 韩昀猜想,说这些话的应该不是吴波,而是李玉成,那时的他已经有了代入感,实实在在地开始同情眼前这个孩子了。 “没有母亲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