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是凭借现场抓捕,四个孩子就死在破庙,而周生就睡在草垛上。还在现场发现了作案工具,以及在孩子身上发现了属于他的DNA,才结案的。对于李铁云来说,确实证据确凿,既是证据确凿他就不必在想其它可能性了。 更何况我能想象到当时李铁云去往破庙时,看见那种场景时内心的愤怒。 那时的他或许也不想再去考虑别的了,只想尽快将这个残忍、变态的凶手送入监狱。然而明明有疑问的王老师,却将这个疑问硬生生咽了下去。 “按照时间线来看的话,我给你看的那几个孩子,应该都是您在当志愿者时,或者之后才出生的。所以你在帮助聋哑儿童时,不可能见过他们。”韩昀深吸了口气,又询问道:“不过您看见了电视上对周生的报道时,是已经来了这里当老师,还是……” “已经来了,不到两年。所以这几个孩子曾在这儿上过学,我肯定有印象。”王老师摆了下手说:“聋哑孩子本来也没那么多,当年凑凑一共也才一个班,几十个学生。我们老师只是教不同科目,没有班主任一说。所以我带过的孩子,另外那些老师也都带过。就算现在,刚才你也看见了,也没那么多人,加上其它省市听说我们这儿各方面出色儿送来的学生,加一起也不到一百人。所有的孩子,所有老师都见过,也都能叫出名字。刚才那位于老师比我来得还要早些,而且是这学校建立就在这儿了,她要不认识的,应该就不是曾在我们学校上过学的孩子。” “所以只剩下默声聋哑学院了,这四名小孩有可能在那边上学。”我若有所思地说。 “未必吧。如果按照十几年前的话,那时并不太流行去学校统一学习,而且聋哑孩子有些性格很不好,比较暴躁,也不太合群。”王老师淡淡地说:“所以家庭条件好些的,会专门请会手语、有文凭地去家里单独教自己小孩。这个比较流行,还有些比如没什么文化,只是会手语的,这种手语老师价格便宜,比学校要便宜很多。一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小孩,父母为了省钱,请这种手语老师。在家教学的好处是,不止孩子,父母也可以跟着学习,让父母孩子间能无障碍交流。教聋哑人识字是很困难的,而且通常得学会识字后,才能手语联系。识字是从简单的,图片开始,比如一只狗,一只猫,一只鸡。他们认得图片上的动物,在一一对应字教。而家庭不好的请手语老师到家,不需要教太深奥的东西,只要日常交流用语学会了即可。” “也就是说出事的这四个孩子,也未必是上过学校。”深入了解后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通过手语老师,也能了解到哪家孩子是聋哑人,甚至还能了解到条件如何。其实很少有人看见有钱人家的孩子被人贩子掳走,原因也很简单,一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所选择的学校肯定是安保系统完善的,二是,人贩子摸不清对方底细,也不敢轻易下手。 万一是某地有头有脸的,或手眼通天的,完全自找罪受。所以最妥当的就是选中下等家庭下手,相对麻烦会少很多。 “未必,我们找聋哑孩子,跟他们父母谈,其实遇到过很多这种。不管是条件稍微好些的家庭,或者不好的家庭,其实都不认为自己孩子能适应群体。正经有一大段时间懂手语的老师很受欢迎,她们甚至嫌弃学校给开的工资过于低,宁愿自己单干。”王老师说道。 韩昀在想,既如此他也没什么必要去另外一家聋哑学校了,还是等审问了周生,然后联系上四个死去孩子的家人,问问他们是否请过手语老师来家里,了解些情况后在做下一步打算。韩昀深吸口气,然后看向王老师,本想说先聊到这儿,然而王老师却先开口说道:“我能问问,既然周生已经出来了,他现在在哪么?” “警察局。”韩昀没有隐瞒,而是将他绑架李铁云女儿,并写血书控诉自己冤枉的事儿告诉了王老师:“所以想必现在您还见不到他,也不能亲手将他母亲的骨灰交给他。这事儿既然重新开始了调查,肯定要查出个结果的,可能日后还需要您的配合。你要真相信周生是冤枉的,我们就一起静待结果吧。等他洗脱了罪名,在好好跟他聊聊。” “恩。”王老师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说了句“你等下”,然后快步朝老师办公室走去。韩昀也过去办公室门前,王老师在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名片,他将其递给我,然后说:“这上面有我电话,没有微信。你也知道,智能手机对我们老年人不太友善,很多功能弄不太明白。” “您不老。”我收起名片放进了兜里:“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儿我在打电话告诉您。” 名片上写的王老师名字是王震强。走出聋哑学校时,韩昀特意又拿出名片看了眼,然后将手机号、名字存进了自己手机。在校门口,他伸了个懒腰,然后左右看了看,见街对面不远处有个烧烤摊,此时肚子也已咕咕叫了起来。 先吃了饭在回去吧。韩昀这样想着,穿过横道,来到烧烤摊点了些,还要了一瓶啤酒,找了个桌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