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借这些特征找个人的话,有些困难。”韩昀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后看了眼自己手机,先前于宛清推给他的那个叫古自成的手语老师,已经加上了韩昀。他先去朋友圈看了看,翻来翻去翻到一张相片看了眼,这个古自成的长相,跟刚才于淼淼描述的不太相同。 “确实。”于淼淼摊了下手说:“但是朱光爷爷死了,能了解到的情况现在不多。毕竟他父母根本就没管过朱光,对他的事儿根本不了解。说说下一个吧。” 案件中最后一位失踪的孩子姓孔,叫孔梵旭。报案人是他母亲,叫孔翠。儿子是跟母姓,据说是孩子出生后的第二年因为感情破裂便离婚了。单身带着一个聋哑小孩,条件摆在那,不可能有人会接受她这种条件,所以离婚后一直是单身状态。 孔翠平日里是干家政的,其实就是有人通过公司雇她过去打扫房间,或者整理房间之类。并非所有雇主家都能够接受带个孩子在身边,她会提前沟通,有些实在不允许,她就会在楼下找个地方,告诉自己孩子坐在那边不准动。 以前她这么干过几次,相比其它几个孩子,孔梵旭在七八岁时就能够识不少字了,甚至能够在手机上打一些字沟通。所以孔梵旭知道母亲的意思,而且他很乖,通常都会坐在母亲指定的位置吃些零食,等母亲过来。家政收拾房间有时会几个时辰,等孔翠下楼时,他就会坐在那。 出事那天也如此,她提前给对方打电话,可对方说接受不了小孩,她无奈,只能在楼下找了个小公园。离自己工作的地方只是过了个道,她给孩子买了些爱吃的零食,让他等在这儿,自己就上楼了。跟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孔梵旭并没有等在那,等孔翠干完活下来,孔梵旭早已无影无踪。 她很着急在那公园附近四处打听,有人说的确看个小孩坐在那,但后来就没太注意去了哪儿。公园监控也拍下了他坐着的那个地方。这是孔翠故意而为之的,她每次让孩子带着的地方,都是监控能够查看到的范围内。李铁云去公园提取了监控,那段影片截取孔梵旭离开公园前,确实没有人靠近过他,但却有一个竹蜻蜓落在了他脚下,他将其捡起,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紧接着便从原来位置起来的。 李铁云查看了所有公园监控,没发现玩竹蜻蜓的是谁,所以很可能有人躲在监控死角,利用竹蜻蜓勾引孔梵旭,然后将他引出监控范围后将其掳走。 “孔翠至今未成家,还是一个人,生活稍显落魄。”于淼淼若有所思地说:“房子是出租房,很小,厨房是公用的。她说孩子死亡后,大概有八年时间她无法走出阴影,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以前住的地方,周围邻居跟社区举报,不让她在住了,她只能搬走。她说她那段时间每晚都会做梦,都能梦见孔梵旭。梦中的孔梵旭能说话,一直在质问他到底是赚钱重要还是他重要。孔翠没办法回答,因为不赚钱她根本就无力养这个孩子。她还聊起了自己老公,说当年离婚是因为老公出轨,被她抓到了证据。当时她不知道孔梵旭是聋哑儿童,也年轻,认为自己有孩子就够了,凭借她的努力也能让母子俩过上好日子。” 韩昀拿起矿泉水再次喝了口,不知是不是喝了些酒的缘故,他感觉口干舌燥。 “孔梵旭是可以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的,两岁的时候就可以,所以孔翠并没有想过聋哑问题。但这孩子到了三四岁还只能咿咿呀呀,这给了她致命一击。她领着孩子看医生,医生说并非天生,而是后天声带损坏,并且发生了病变。”于淼淼依旧看着窗外,声音平淡地说道:“可是到底是什么导致的声带损坏医生也不知。其实声带损坏是有治疗可能的,医生也建议治疗,这让她看见了希望,只可惜钱花了,接下来她却收到了一个坏消息。说孔梵旭声带上似乎有癌变。那么小的孩子,哪儿来的癌细胞,孔梵不信,就开始了为其一年的全国寻医,但检查的结果都大致如此,给出的结论也都是需要将声带摘除,避免癌细胞扩散。四岁那年冬天,孔翠给孔梵旭做了手术,也是那时,她请了一段时间假期,开始自己教孔梵旭识字,打字,为的就是避免无法沟通。她说孔梵旭很聪明,认字很快,她的方法都是专门针对聋哑儿童的,在网上学来的。先看图,然后看图识字。她还会带着孔梵旭去菜市场,或者动物园,看活的动物,然后现场教他写。这个字就代表这个动物,这个字代表的是电话。反正这样反反复复,孔梵旭就能够看见字,在自己脑海里知道是什么意思,代表的是什么了。” “那现在孔翠的精神状况?”韩昀若有所思地问。 “好了一些,也能出去继续干活了,只是还是思绪涣散。她经常不按照我的问话回答问题,一会儿说前夫,一会儿说孔梵旭,一会儿又说现在生活。我只能耐心听。”于淼淼扭头看了韩昀一眼:“你给我发微信时,我就在孔翠那边,没有第一时间看见,而是等离开时才查看微信。” “孔翠有没有表现出自己很恨这个孩子,毕竟是这个孩子拖垮了她。”韩昀再次喝了口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