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警察重新调查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更不是警察,而是周生。”韩昀紧皱眉头说:“是他出狱后选择绑架李铁云女儿,才让这件事重新被提起。” “我本是想等他出狱,将这份大礼送与他,却并未料到他会提前出了监狱,还做了那样的事。但我不能怪他破坏了我原本的计划,毕竟是他当年从死神手中将我救了回来。我那时还是个婴儿,而他既不识字,又是聋哑之人,能够想象,他将我养大有多么的不容易”叶子眉平静地吸了口气说:“我还隐隐记得,当我刚有些懂事,为了逗我开心,他在破庙之内有模有样地学着动物。动作滑稽,将我逗得咯咯直乐。” “周生是不希望你为他报仇的,他在监狱里学习了识字,也懂得用了电脑、手机,为的是出来后自己能够为自己申冤。他绑架了李组长女儿,却并未虐待他,只是想单纯让李组长了解他当年丢失女儿时的心情,以及为自己洗脱冤屈。”于淼淼紧盯着叶子眉说:“他写了一份血书,将当年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写了下来。李组长并未狡辩,也并未将这件事隐瞒,而是承认了自己有可能查错了案,让我们调查,是为了纠正当年之错。这也才是周生真正想要看见的结局,而你却将结局改写成了他完全不想看到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当年四个家庭是如何陷害他的,就因为他傻,他不识字,就要被陷害、坐了十多年的冤狱。他也不知道那四个家庭是如何对待那几个聋哑小孩的,杀人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见悲伤,看不见恐惧,反而露出了向往与期待。他们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眼神中却闪烁着向往与期待。反观则是聋哑儿童的恐惧与不解,他们不知所措,想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带他们进那个房间,可他们无法顺利地表达,直到一把刀插进他们的胸膛,他们的脸上、眼神,依旧是疑惑。”叶子眉有了一些激动的情绪,她双手抬着,用力抓着空气,看得出她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如果他看到了这些,真的能够释然?” “你一直在说他,却没勇气叫他一声父亲,可见你心里清楚,自己所做之事,已不配做他的女儿了。”韩昀反倒表情平淡了下来,轻叹了口气。 “他是我见世间心灵最纯洁之人,而我则是被恶魔吞噬了心灵,自然不配称他父亲。”叶子眉低下头:“可是这件事不会结束,或者说是看命运的天平更偏向谁了,是偏向我,还是警察,总会有分晓的。” “其实有一件事,韩子昂先前也说了,来到北都后,他见过你。”韩昀见叶子眉铁了心,便轻叹口气:“按照他的说法是,他在微博上看见你发了一张北都的照片,从照片里分析出了大概位置,然后假装去跑步与你巧遇。你们还在一起吃了顿饭。有些事情你不说,但你觉得韩子昂也不会说么?特别是当他知道你抗下了所有罪名的情况下。” “他如果说了,就证明他根本不了解我真正的内心,枉费了我的信任。”叶子眉看向韩昀:“他如果真正的了解我,就不会急于顶罪,而是会帮我完成我未完成的计划,只有如此跟随我的噩梦才会消失,才会让我在死亡之前,得到真正的解脱。” “蒋春带人过来了。”于淼淼看了下手机,有看向韩昀。 “静待命运偏向于谁吧。”韩昀不再问下去,而是深吸了口气后站起了身。 于淼淼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蒋春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路过韩昀跟前时压低声音说了句:“韩大顾问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感觉。” 自从叶子眉第一次以报案人身份出现在韩昀面前时,韩昀就隐隐感觉这个女孩不简单,也曾跟蒋春谈论过。蒋春所言,指的就是这件事。蒋春上前,淡淡地对叶子眉说了句“又几个时辰没见了,黑眼圈这么重。”说完拿出了手铐,叶子眉也极为配合,伸出双手回答“我已经将近二十年没睡过好觉了。” “这是真话,我相信。”蒋春将手铐铐上,后退一步让出空间说:“走吧,警察局阳气重,邪祟入不了体,噩梦也会被挡在外面,没准今晚你能睡得踏实。” “希望如此。”叶子眉淡淡一笑,掠过蒋春,来到韩昀身边时,她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复仇之神已经降临,荷鲁斯正在暗中盯着所有事……” 难道叶子眉也跟荷鲁斯之间有关联?被其利用?韩昀一愣,叶子眉则掠过他走出了房间。于淼淼也听见了叶子眉说的话,等蒋春等人出去,她来到韩昀跟前,然后说:“整个案件跟人贩子拐卖虽说关系不大,但也完全不能说毫无关系。难道叶子眉也曾被荷鲁斯洗脑?” “未必是被洗脑,而是叶子眉与荷鲁斯之间,有着共鸣。叶子眉所有的经历,造就了她想要替四个聋哑儿童报仇,想要给周生报仇,她应该很清楚周生被判了多少年,而在这些年里,便是她成长的过程。她原本也是打算在周生出狱之前复仇的。这些阶段性线索里并没有荷鲁斯的出现。”韩昀紧皱起眉头:“但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