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不肯吐露了。
这件事别说其他人了,对他来说,都无比震动。
且不说内心是否赞同,单说这件事能不能做,都是一个清晰的答案——不能!
万万不能!
不止是不能,触碰都不可以!
“我反对!”
荀攸沉着脸,直视着荀彧,道:“这件事,不可做!”
钟繇这次没有替荀彧开口,沉默不语。
钟繇仔细考虑过这件事,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可行的办法,稍一不慎,便是天下大乱,山河破碎!
戏志才跟着道:“我是御史丞,虽然不该插手政务。但‘划分田亩’,我反对。我相信反对的绝对不止我们两个。文若,元常,你们赞成吗?”
钟繇满脸严肃,道:“陛下的意思,我大汉所有问题的根源,就出在土地上。如果土地问题不解决,黄巾、红巾还会再起,这是威胁大汉国祚的根本问题。”
大汉朝自武帝以后,一生要强,从未低头。
不管是塞外的匈奴、鲜卑、乌桓,还是境内的三羌、黄巾等叛乱,全都一力镇压。
可随着世家不断的崛起,大汉朝的根基在逐渐被蚕食。
税赋锐减,皇权旁落,到了灵帝后期,朝廷已经极度虚弱,事事需要依托于世家。
再到现在,情势实际上并未发生多少变化。
各处的征战、平乱、剿匪,朝廷拿不出一分钱,基本上依靠世家的支持。
钱粮是世家出,军队的方方面面也都是世家把持,地方上更是全赖世家支撑以及掌握。
大汉朝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实际上已经微乎其微。
刘辩继位以来,勠力推行‘新政’,希望加强对地方的控制,可是多年来效果不佳,这也是杨彪被换掉的原因之一。
荀攸看向钟繇,面色冷漠,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知道要是这么做,后果比十个黄巾军还要可怕!”
钟繇何尝不知道,是以看向荀彧。
这位才是未来的丞相,这件事的重担在他肩上。
荀彧向来寡言少语,看着身前的三人,道:“凡事不要急,且走且看。土地的事情还不是眼下最为关键的,我们的首要目标有两个:一是‘新政’,二是平乱。这两件事不做好,土地的事情根本无从谈起。”
‘划分土地’需要依赖地方官府,‘新政’不落实,不加强对地方的控制,地方官员与世家沆瀣一气,‘划分土地’将无从谈起。
荀攸,钟繇,戏志才听着荀彧的话,这才轻轻点头。
荀彧作为新丞相,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只要他不急着推动,那一切都还有转圜余地。
而荀彧的话确实有道理,朝廷的急务很多,‘划分土地’还遥远的很。
荀彧见安抚住了三人,便道:“元常,陛下有跟你提及户曹尚书人选吗?”
钟繇摇头,道:“不过,从宫里得到风声,似乎陛下属意洛阳府尹陈宫。”
荀攸皱眉,陈宫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他用了不少办法拉拢,始终不肯站到他们一旁。
钟繇接着又道:“我还听说,公达也要进入尚书台,吏曹尚书也有可能要空缺。”
荀攸神色变了变,道:“消息准确?”
钟繇摇头,道:“宫里的消息向来五花八门,道听途说,我是猜测的。”
戏志才倒是无所谓,道:“大司马要不行了,最近朝局要大变了。”
尚书台,大司马府都要换主人,可不是大变。
荀彧坐直一点,道:“关于各曹尚书,我会与陛下商议,你们有人选,可以提前跟我说。在陛下旨意未下之前,咱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荀彧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了眼荀攸。
荀攸对他的目光从容自若,道:“大殿下亲自送丞相出京,是否意味着什么?”
戏志才听到这句话,忽的抓住了重点,双眸灼灼的盯着他,道:“你说,大殿下是代陛下送行?”
‘代陛下’三个字一出,荀彧,钟繇同时神情微动,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皇子代天子’可不是小事,里面有着浓浓的‘意味’。
是否说明,宫里的态度改变,想要立储君了?
“不要多想,”
荀彧迅速打断了几人的胡思乱想,沉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不可妄动!”
钟繇点头,肃色道:“我同意文若的话。”
关于杨彪近来的事情,所有人都猜测是‘颍川党’想要借此立威,拉杨彪入狱。
这所有人,也包括了‘颍川党’内部。
钟繇是极其聪明人的,又是前廷尉,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蛛丝马迹。
戏志才嗯了一声,道:“再告诉你们一件事,陈留王正在对先帝时期的一些旧案进行彻查,准备彻底了结,甩开那些事情。”
荀彧,荀攸,钟繇对此不置可否,几乎同时伸手拿起茶杯喝茶。
相互看了眼,默契的没有出声。
中平年间的事情太过复杂,牵扯到了方方面面,根本不是一两句话或者借由一两个案子就能彻底‘过去’的。
戏志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