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中带险。”
何有听着武叙随的话,愣了一下。
“命中带险。”
何有复述了一遍武叙随的话。
这算得确实很准。
她上辈子艰险无比,这辈子也不遑多让。
若是没有完成任务,同样是在这个世界身死无影。
“这个卦好也不好。”
何有盯着武叙随,问:“有什么说法么?”
“坎卦就是水卦。”
“上为水,下为水,中为刚。”
“世界上最艰险的地方,水都能往下流。”
“命此卦者,破解之法说简单简单,说难却也难。”
何有其实对算命之术并不热衷,但是师父要算,她也不打扰他的兴致。
“怎么破解呢?”
何有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看命,但她不信命。
若说被倪安南设计一生是她的命运,重新重生到玩家身上也是命的话,何有觉得老天喜欢和她开玩笑。她运气不好。
老人话中有话。他说:“处险境。”
“行险道。”
“坚心。”
何有沉默了一下。
他便朝何有解释:“险便是危险的意思,你以后要走的道路,是世人眼中很危险的路,但是无需害怕,要坚持自己的内心,内心至刚,哪怕处在至柔的逆境里,也能抵达终点。”
沉默良久,何有点头,朝武叙随道:“弟子知道了,多谢师父提点。”
武叙随见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问:“你不信命么?”
何有道:“我信。”
武叙随却看出来了,“你明显是不信的。”
何有这才想起老人会看相。
何有笑了笑,何有笑起来总让人很舒服,这次却有些浅淡。
“师父,我想问您,若是人的命是由天地规定的话,那么一辈子都是既定的,只能走上天安排的道路么?这样人如石头或者草木,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死亡,会活怎样的一生,都无法确定,可人毕竟不是草木,人会说话,有灵智,能自己做计划,我认为这才是人和草木的不同之处,人无定命。”
万物有灵,有灵了之后,便脱离了天的掌控。
“弟子愚以为算命确实有用,但是算命只能算前,不能算后。”
“以前无法改变,但是以后却没有定数。”
“决定我以后命运的,绝对不会是天,而是我自己。”
少年眉眼并不浓烈,但眼神却沉稳平静得让人一看便印象深刻。
武叙随盯着这新收的徒弟,脸上又露出了要飞出去般的笑意。
“你很好,很好!”武叙随连续用两个很好来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他不无深意地道:“你说的是对的。人活在天地之间,有自己的思想,确实无法被天所掌控。”
“可你说算命只能算前,不能算后,却错了。”
何有没有生气,她眼神依旧是包含求知欲的,“请师父赐教。”
“天,地,人,三足鼎立,天决定了命运的三分之一,地决定了命运的三分之一,人身处其中,同样把握了自己命运的三分之一。但是人与天对抗,只是三分之一对三分之一,人只能和天打一个平手,命运的轨迹不变,还是按照既定的道路行走。”
何有第一次听这样的理论,虽然第一次听,何有却觉得老人的话里包含某种天地的大智慧。
她用心听。
武叙随接着说:“所以,人无法与天对抗,但别忘了,若是人加上地,便是三分之二对上三分之一了,那时人便能与天抗衡,并且打败对自己不利的天。”
“算命,俗世叫做算命,但是准确地说,是易术。”
“这天地间是复杂的,人也是复杂的,这复杂的叫做形,形千变万化,而神却始终如一。”
“易术,便是简化天地万物,顺应并且改变规则的术。”
武叙随笑了笑,然后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命,是因为所有人间的算命的人,都告诉世人命是没办法改变的,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真正的易术,是可以瞒天过海,改头换命的。”
“有用,才叫术。”
虽说老人现在身上穿着的仍旧是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发须都沾染了灰尘,但说话间,何有却觉得老人身上带有一种缥缈的仙气似的,这是哪怕身着朴素布衣也无法掩藏的势,这个时候,谁看了老人都不会再认为他是个普通人,他身上呈现出来的,是那种大人物才能拥有的自然而然的气质。
“那弟子想问:地是什么?”
武叙随回道:“地,便是地理和风水。”
“地理是室内格局,风水便是室外和阴宅。”
“比如说,你往那边看。”何有跟着武叙随手指的方向,看向大青山的方向。
“那一座山并不是单独的山,山有山脉,脉有独特的形,龙、虎皆是形,那座山,便是龙形山脉的中部,若是找到山脉的头部,将祖先的坟墓移动至头部的聚灵之处,那么子孙万事无忧,若是不移动祖先的阴宅,而是迁徙阳宅,同样能改变自身的运势。”
何有又问:“为何迁徙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