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沉默中,在夕阳彻底落幕间,在月色尚未升起之际,黑白无法分明。
而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约翰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挂在嘴边的微笑微微僵持,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还是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抱歉。”
“不,我的问题。”
白酒轻轻长叹了口气,他控制白酒扯出一抹略显无奈的笑后,才回过头望向了正在找地方停车的约翰。
眼神也仿佛不似以往般冷漠,带上了些许温和。
任务还没结束,他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先稳住约翰。
“很高兴你没有选择和我同归于尽,不用找理由,我知道你能做到。”
——在我没反应过来、仍相信你的这段时间内,你完全可以做到和警方一换一,又或者制造车祸等形式杀掉我。
原本,他不过是想培养下约翰的应变能力,让对方知晓对于组织内任务的安排不可尽信一事,但现在…他并不想面对在绝望之际反击,还被他一招打倒在地的约翰。
且当这层“误会”捅开后,他本身的疑心更是让他根本无法做到再去相信对方。
谁知道约翰现在对他究竟抱着怎样的想法。
万一…
对方因此事怨恨在心,如今的听话只是隐藏埋伏,实则背叛之心已起,好为了找个机会干掉自己呢?
白酒表示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哪怕这只是个人偶。
谨慎,是他能在这个组织活到现在的所具备的美德之一。
…
约翰将车停好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车锁,他知道白酒还有话要说。
也知道对方选择了先稳住自己。
所以…
原来这只是个误会而已吗?
他并非弃子,这也不过简简单单的由于他而造成的任务失败罢了。
其实在这个误会解开的第一时间,约翰还是无法分辨这究竟的自己的原因,还是…白酒的原因。
信任一词,倒是头一回用于背叛的理由。
但凡他不是那么信任白酒,便会去翻看背包,去知晓对方的进一步计划,也就不会变得如此狼狈。
但凡白酒不是那么信任他,便不会对他进行教学培训,也就不会将这个任务与背包交给自己。
至于现在…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话还没说完,约翰便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白酒那仿佛十分信任自己,却又充满失望的眼神。
而伴随着这抹眼神一起的,是冰冷得如同覆雪下冻僵的麻雀般的话语。
“此次任务已经上报,哪怕我死了你也会背上组织的追杀,要是没死,那你就更得不偿失了,因此我并不建议你在接下来的任务过程中动手。”
白酒将对方可能的行动摆于明面,以警告约翰不要找死。
说着,他还将刚刚天台处收回的窃听器拿了出来,光明正大地放在了那堆面包和饼干上。
其实窃听器这东西,一旦用出来,便已经是毫无信任可言了,这也是为何约翰那么好不容易隐藏下去的怒气,最终却被点燃的原因。
一来实时监控,二来上传证据。
几乎相当于你的一举一动,都将被监视,被讨论,被审判。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成员随身携带窃听器,却又极少用到的缘故。
都在防备,都…心知肚明。
当然组织内的信号屏蔽技术,也因此发展到了一个极为尖端的阶段,只是约翰目前可拿不到那些装备。
“如果你心有不甘,等回去后我陪你慢慢打,但现在…”
白酒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些许,又似乎假上了几分。
那仅存的信任被消耗殆尽。
“还请你听从指挥。”
“…好。”
……
阿笠博士家。
夏目熟练的将中午用于查找的资料、电脑等收拾好,然后下楼找博士一起商量晚餐吃什么。
“博士?”
“川上啊,我在这。”
博士的声音从车库的方向传来,听着像是正在忙。
“博士,你这是…打算出门?那等下还回来吃晚餐吗?”
夏目知道博士现在要出去的话,很大概率就是去给柯南救场了,但他并没有顺势提出要一起去的打算。
没那个必要。
况且要是现在让他知道柯南就是新一一事,后面局的伏笔就不好埋了。
这个关键信息要是不用起来,他总感觉有些亏。
约翰那波就已经很亏了。
最终他还是将白酒留在了车内,装作休息的样子。
说实话最好的方案还是将白酒拉走,公园、咖啡店、小巷子…能选择的地方有很多,但…
他并不想进一步刺激约翰。
留在车内一来安约翰的心,表示自己并没有再节外生枝,二来可以节约时间用以休息。
由于天台时的教学,他那会儿其实并不能正确判断出约翰的真实想法,自然也是真的不敢再去相信约翰的忠心。
毕竟演戏什么的,向来是组织成员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