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进哪条水泥路里,反正元溪是没能耐洗干净了。 元溪看着这上半截丑丑的水泥小疙瘩,有些心塞,怪不得这小东西被人扔掉了。 “铁头,还没洗好吗?走了。”李丽葵在门口喊道。 “噢。”元溪应了一声,只能放弃继续冲洗印章,将其稍微擦擦干净后,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里。 · 李丽葵非常满意,带着元溪一路往池盈村走亲,一路注意着儿子的状态,一直到进了池盈村,都没见儿子有什么异常,不像之前在火车上。 这趟出来,非年非节,也没有什么婚丧嫁娶的事,李丽葵就是来和老亲唠唠嗑,顺便告知一下,以后铁头来这块上学,能有亲戚们照顾一二。 李丽葵是避开饭点来的,怕到了人家就要被人招呼吃饭,会讨人嫌,只是没想到,三舅姥爷家吃得慢, “丽葵,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来看看你和三舅。” 李丽葵一边将准备的礼物送过去,一边让元溪喊人,七舅姥姥面相看起来不怎么和蔼,但是对元溪也算亲切。 元溪喊完人发现这里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大人自顾自地聊着,时不时夸夸他,说说他马上要上小学的事,而他则在妈妈示意下傻笑一番。 走亲戚就是这么无聊,元溪心里小小地叹着气。 “正好,你舅还在喝着,我再去多做俩菜,丽葵你好好陪你舅喝上一些。”三舅姥姥引着两人进了堂屋。 李丽葵忙阻止道:“我们吃过饭来的。” 正说着,就听到堂屋里传来三舅姥爷有些醉醺醺的声音,“谁来了啊?” “三舅,我带着铁头来看你来了。”李丽葵高声道。 三舅姥爷似乎是真的醉了,问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没搭理李丽葵的回话。 等元溪和妈妈走进堂屋,就见满脸驼红的三舅姥爷正抱着一尊观音像喝酒,一边喝,一边用手中的筷子敲着神像的头,“你咋还不叫我发财?你咋还不叫我发财。” 三舅姥爷一边敲,一边口中还不停地埋怨着,“当”“当”,那陶瓷的神像,被三舅姥爷敲的当当响。 李丽葵都看愣了,元溪也长大了小嘴。 之前元溪见到的供神的都是将神像奉在高台,今天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抱着神像敲头打骂的,给他小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三舅姥姥来了气:“你怎么又把神像搬下来了?我就出去给丽葵开个门的功夫,人菩萨找你惹你了?” 三舅姥爷一被骂,倒似乎清醒了一些,梗着脖子道:“我好吃好喝供着它,它不让我发财,就是得罪我了!” 敢情这还不是第一次敲。 李丽葵把儿子拉到身后,看着桌台上的观音像,往常每次看到都觉得慈眉善目的神像,不知怎么今天看着竟一股子邪气,有些吓人。 李丽葵只觉得自己是被三舅姥爷骇人的举动影响了。 元溪眨巴着眼从妈妈身后探出头来,看着又坐回座椅中,用沾酒的筷子敲打神像头的三舅姥爷。 “你咋还不叫我发财!” “你咋还不叫我发……” 简直仿佛念咒似的。 虽然钱可以买到不少辣条,但是真的这么重要吗,能将人变成这个样子?元溪心中升起了一丝丝迷惑。 三舅姥姥拗不过丈夫,只能任由他去了,也不再说让李丽葵和她舅吃喝的事,拉着李丽葵到一边的屋子去,眼不见心不烦。 “舅妈,这神像可不兴敲啊,你得劝劝三舅。”李丽葵劝道。 要说她以前也不信这些,但是有了孩子后很多事就不得不信,如今看着铁头他三舅姥爷敲神像头,给她看得心惊胆战的,甚至都有点后悔这个时候带元溪过来这边了。 就觉得这太不吉利了。这要是给铁头干爹看到了,对他们家感官得多不好啊。 李丽葵尴尬,三舅妈也有些尴尬,对李丽葵道:“你三舅喝糊涂了,他一喝醉就这样,哎,他这都是跟你七舅姥爷学的。” 说到七舅姥爷,李丽葵想起来了。 以前李丽葵也听说过七舅姥爷喝醉酒喜欢敲神像的头,没咋在意,还觉得敲了不也没事,活了那么久,说明世界上没有神。 但是现在…… 李丽葵可还记得七舅姥爷是得癌症死的,痛苦了几年才去世的,比她知道的其他癌症病人活得都久,痛苦的时间也更长。 按说他们家也没啥癌症的基因,就到七舅姥爷那里就得了癌症。 大家都说他是喝酒喝死的,肝癌嘛,李丽葵原本也觉得是,但是想起刚刚三舅敲神像头的一幕,以及原本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变得如此怕人的样子。 李丽葵现在就很怀疑,七舅姥爷最后得癌症痛苦死去,别是和喜欢敲神像要钱这一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最后也没要来什么钱就是了,得了病治不了,最后一直活活拖死。 李丽葵发现自己也劝不了什么,不敢和儿子多待,就要告辞离开。 铁头他三舅姥姥客气几句,没有多留,只是正将两人送出屋时,却见刚刚在堂屋喝酒的丈夫,不知从哪找来一块红布将观音像半抱着,一股劲地跑出 “你干吗去?” “你快把神像放下,你要干吗去?”三舅姥姥连声喝道,想让他停下。 “三舅。” “三舅姥爷。”都在喊,元溪也凑合地跟着喊了一声,跟着追了出去。 三人一路追赶抱着神像的三舅姥爷,就见他一直跑到后面一处垃圾堆,而后用手中不知是不是从神台上捞下来的红布将神像一裹,而后蒙着布将观音像整个砸在地上。 “砰。”伴随着一阵哗啦碎裂的响声,那几十厘米高的观音像就被红布包着摔了个粉碎。 元溪张大了嘴巴。 “你这是又发什么疯啊!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啦!”三舅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