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扈轻险出冷汗,她怎么就被这女仙人先入为主她说什么就信什么了呢?自己可不是随意相信陌生人的性子,该不会是——
她端起茶盏,不动声色的饮了口。热水入腹,生出几分温暖。
她道:“您也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修士。花花敬我,我才算他的养母。他若不敬我,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修士。我和他的关系,他为主。”
听到这些话,女仙人忍不住生出高兴,这才对嘛,他们高贵的妖族,怎么能被人族驱使。
现在关键是要带扈花花走。
她说:“小黎界的妖族与仙界一比,实在太弱。去到仙界,我们可以为他激发更精纯的血脉,获得更强大的传承。”
她停顿,扈轻点头,承认这一点。
“你,照顾笏兽有恩,也可随同。还有你的孩子,都可以一起去。”
扈轻笑开,适当流露出对仙界的向往。这个不用装,她是真的向往。
女仙人看着满意:“小孩子最是不能讲道理,我离开小黎界久了,也没想到妖族会乱成那个样子。我给你时间,你去劝他。若你劝不动,”她眸子瞬间闪过暗色,“带走他,并不难,无非多死几个人。”
扈轻垂头,沉默抗争的样子。
对面女仙人的气息消失。
“好了,她真的走了。”绢布说。
扈轻一下垮了:“你之前怎么没提醒我?”
绢布:“谁知道那妖怪那么不懂礼貌非法闯入。”
他也后怕着呢,果然是在自己家里就放松了警惕。若那女妖奔着杀扈轻来的,一剑抹她脖子,这会儿扈轻的尸体都凉透了。
他旧事重提:“鬼修大全,你还是修起来吧。万一哪天嗝屁,直接转鬼修逃命。”
扈轻开始正式思考这件事,以前她没觉得,但猛不丁脖子被抵,她不能不思考这个可能。要知道鬼修大全有个好处,活人修为十成十转化为鬼力,再努把力说不定还能再提升一截。
“我修。”是条后路。
绢布:“对嘛。不是我咒你死,我也不是非得要你做鬼。仙界杀人讲究一个魂飞魄散。保不住身体也要保住元神。”
扈轻:“你说的对。仙界太危险,我得让大家都修起来。”
绢布:“你随意,反正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了,咱不讲究不外传。”
扈轻忽然灵光一闪:“嘶,这么说的话,我完全可以靠卖你的存货发财哇。”
绢布:“...我收回先前的话,我给你的东西不要乱传,这是要结因果的。”他忽然阴恻恻的笑,“要是被人觉察你跟我前头那位有关...呵呵。”
“请问,您前头那位的仇家...还没死光呢?”扈轻小心翼翼的问。
“呵,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扈轻:“...”
好好的一条发财大计,又行不通呢。
到后头看水心,人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头顶冒白烟。
扈轻摸了把,皱眉,那女的当真是笏兽?
水心说自己没关系:“等我化开这寒力,我自身也受益。”
问她那女仙人什么情况。
扈轻说了自己的怀疑:“我怀疑她根本不是笏兽。两个怀疑方向,一是她可能跟花花父系有关,二是她是为了小黎界妖族,怕扈花花以后对妖族不利才要带走他。”
水心鼻子抵在厚厚的被子上吸了口,肺部更觉寒凉:“问扈花花。”
对啊,直接问好大儿。
扈轻立即传讯扈花花,扈花花听了一头雾水:“没人来找过我呀。”
接着道:“妈妈,你不要管任何人。再有人找你为难你,你就说,让你不痛快的,我用笏兽的生命去诅咒他。”
笏兽可是瑞兽,瑞,不一定强,但一定被天地偏爱。被瑞兽诅咒,那简直就是被天地记在小黑本上。
扈轻骂他:“没轻没重,谁都不值得你用生命去诅咒。不过一个小小灵仙,咱——咳咳。”
扈花花已经秒懂:“弄死就是。”
扈轻又咳咳:“你万事小心些。那女仙人有些门道,她会让人不知不觉间相信她说的话。”
她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提了句:“会不会是你父亲那边的人?”
小小的孩子眼里杀意闪过,嘲弄的望着疏朗的天空:“妈妈,她便是笏兽你也不要相信她。笏兽也会变坏,也会被坏人所用。”
扈轻心里有了底,又嘱咐一句:“你们出去玩也要乖乖的,尤其是你姐,她再跳跳跳,你就——打断她的腿吧。”
扈花花噗嗤笑了:“妈妈你自己闯祸那么多还不让我们玩,多好玩的机缘呀。再说有我跟着呢,肯定不会发生坏事。”
扈轻就呵呵了,你们觉着好玩你们觉着是机缘,知道大人操碎多少心吗?
收起佛珠拍拍被子:“起来,咱们商量怎么杀妖。”
水心缩了缩脖子,他感觉体内的森寒正在化开,但森寒化开的时候人更冷。
“问你自己,折柳不是我杀的。”
扈轻发愁:“代价太大,来不了第二次。”
水心道:“我也来不了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