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没心疼,两腿空踢,把两个逆子踢到云中跟前去。
小兔崽子,差点儿扯掉老娘的裤子!
你们妈我都舍不得这么祸祸,绑着裙子提着脚才敢从里头走。你们倒好,是进去打滚了吗?
“师尊,尽管教训,我们绝不心疼!”扈轻说得大义灭亲。
“师尊,按门规处置,绝无二话。”
“对,使劲收拾。”
“皮子痒了,狠狠的罚。”
纷纷表态。
一群小的老老实实到云中跟前低头跪下,看上去很乖。
云中慢慢笑了:“为什么毁掉它们?”
众人心一凛。
余幼一拍胸膛:“我带的头,我也没想到那些剑已经锈成那样,一碰就碎。”
萧讴接着说:“太朽了,我们不信找不着一个不朽的。”
金信:“所以我们就多试了试。”
食柏舟说:“谁知道真没有例外。”
江怀清:“但我们没有全毁。”
兰玖:“任打任罚。”
冷偌蹙了下眉:“没说不能进入吧。”
林姝:“已经没用了呀。”
扈暖:“我们会打扫的。”
才听着前头频频点头的众人听到后头三句:嘎?不是认错吗?怎么又转折了?别以为你们是女孩子就不会受罚。
这时候扈珠珠嗤了一声:“有什么大不了。老——我一道雷全劈倒。”
扈花花说他:“懂不懂规矩?我还没发话呢。”
他发话:“我妈会炼剑,让我妈补上。”
扈轻一个仰倒,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萧讴也说:“我师傅也会。我们都会。”
一下子全叽叽喳喳起来:“我也会我也会,我们赔。”
云中手一抬,立即消声。
他点名:“他们都发言了,你们三个怎么说?”
唐玉子,玄曜和扈彩彩。
唐玉子看眼他师傅,说:“就是自己人在自己家里玩了玩。”
师傅,我没说错吧。
唐二长老心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轮到玄曜。
玄曜说:“那我把渣渣都吃掉就当将功赎过行不行?”
扈轻歪头瞪眼:这算哪门子功?
还有扈彩彩。
美丽的羽毛一抖,小奶音傲娇:“找我妈!”
扈轻老腰一闪。扈彩彩你个来讨债的!是报复你妈我以前劈你砍你烧你烤你吗?
云中一转,面向扈轻:“你觉得如何?”
声音听着挺心平气和的。
扈轻讪笑:“那什么,师尊在上,我是器师。我炼剑,全给补上。”
云中慢慢的笑起来,清澈的眼睛里泛起波澜。
看得扈轻心慌慌。
云中的皮囊是很美的,与水心不一样的美。各有千秋。如果说水心的容貌秾丽不掩佛性,那云中的美丽就是纯净藏着危险。
尤其一双桃花眼,很清澈,干净如水。水底却藏着不可探查的秘密。
想来也是,独守一座仙门的人,肯定是厉害的老妖怪,不知经历多少世事。
幸好他不是她那微弱的桃花运,她还是喜欢年纪相当的,再不济,小奶狗她也是可以的!
所以,对云中,她敢偶尔在言语上做些大胆的试探,却绝不能碰触其底线。
因为,打不过。
可现在自家熊孩子把人家的残剑冢给破坏了,相当于她那个时候的捣了先烈园。
不能忍。
必须罚。
扈轻心里很生气。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孩子,行事还如此莽撞,必须要给他们狠狠上一课!
只愿看在大家成了一家人的份上,别要他们的小命。
“呵呵,不要紧的东西。”云中笑着说。
什么?
众人愕然。
云中淡淡道:“那本就是用坏的剑,大家随手扔在那里的,没什么价值。”
众人不信。独特的地方,还柄柄直立,头上柄下,怎么看都充满仪式感。
云中无奈:“有位前辈看不过眼,一只一只给插好的。他在的时候,没人敢乱扔。他走了之后,大家习惯了。”
再以后来的人,看到那整整齐齐的残剑冢,还以为是规矩,也从善如流了。没有人知道,那里其实就是垃圾场。
众人默了默。
扈轻只要一想这么多的残剑只是扔在那里就觉得暴殄天物:“师尊,当初你们没想着把它们回炉再造吗?”
云中说:“有新的干嘛用旧的。”
随便挖两块矿石炼个新的,比把旧的回炉重造简单多了。
而且——
“断剑里的剑意已经折了,再修补也修补不回那股锐气。”他淡淡的说,“行了,不是多大的事。你们随意淘气,只别把自己的命折了就好。残剑山有些地方还是很危险的,你们自己探索吧。”
云中说完,飘然远去。
扈轻转身一瞪:“去寒潭。”
她声音不高,语速很慢,吐出的字比寒潭还寒。没人敢出声。老老实实跟在她后头。
一下到寒潭,众人齐齐精神一振。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