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现在并不缺钱,缺的是流放百世之名,传承数代的底蕴。
即便是要图谋,图谋的也该是权势和大的利益,而不是这点子上不得台面的黄白之物。
更何况还是这般容易被抓到把柄的事!
自己的这个儿子,明明是嫡子,却被养的这般眼皮子浅薄,当真不知道他母亲素日是如何教导他的。
安耒霆心中烦躁,不想与安景忠多说话,只在帐中来回踱步,待走到安景忠跟前时,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安景忠被踹的生疼,瘫坐在地上,不敢出声。
安耒霆瞧见此情景,火气蹭地又蹿了起来,抬脚就再想踹上一次。
卓定胜此时进了营帐之中,见此情景先是抿了抿唇,接着到了安耒霆的身边,低语一番。
“人在哪里?”安耒霆问。
“就在营外。”
卓定胜蹙眉,“只是这三皇子一向依附二皇子,此次只身前来,不知是不是二皇子有事吩咐。”
“大皇子与二皇子一向不合,二人皆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大皇子背后有温家支持,二皇子的背后则是贺家,二皇子为保胜算,想来拉拢你我也是有的。”安耒霆道。
皇子想要上位,背后需得有人支持。
而这些支持的人若是自成一党,皇子反而心中生惧,担忧会被挟天子以令诸侯,多个势力支持,且相互辖制,才是最优。
“请三皇子进来。”安耒霆抬手。
没说出去迎接,而是只请了三皇子进来。
这若是传出去的话,只怕有人要说安耒霆目无皇权了。
不过三皇子虽然身为皇子,但实际论起来也不过只是二皇子的跟班,体面这种东西,不是他能讲究的。
卓定胜应了声“是”后,便前去迎接。
安景忠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思索着要不要告退,安耒霆却是瞥了他一眼,“老实站着!”
不成器的东西!
也让你看看安家现如今的实力,看看你的父亲是如何在皇子跟前得脸,长一长见识,免得成日坐井观天!
“是。”安景忠老实地站在了一旁。
很快,卓定胜将三皇子一众人领到营帐之内。
“不知三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安耒霆话说的热情,人却是只微微欠了欠身,并不行大礼。
萧洛安见状并不气恼,反而是笑容可掬,“也是我突然造访,打扰了厢指挥使。”
“三皇子客气,请。”
安耒霆引着萧洛安一众人落座,开门见山询问,“边关偏远,三皇子此次前来,大约并非是路过吧。”
“自然不是。”萧洛安笑了笑,道,“是专程来见厢指挥使您的。”
果然是冲他来的。
安耒霆掩了掩眼底的喜悦和自豪,微微一笑,“哦?不知三皇子专程前来,所为何事?”
萧洛安微微一笑,朗声道,“这第一件事,是受二哥所托,来给厢指挥使带些礼物,顺便看看厢指挥使是否有东西让我带回给二哥。”
“第二件事,是我向父皇请旨,游历各处,体会当地风土民情,要撰写一本大周民俗实录,想到此处乃是边关,许多事与军营息息相关,便来拜会厢指挥使,烦劳厢指挥使引荐一番,看我该去往何处最为合适。”
这两件事,听起来都比较有意思。
而且第一件事在第二件事之上,那便更有意思。
安耒霆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容。
却听萧洛安接着道,“至于这第三件事情……”
“我是来救安厢指挥使的。”
救他?
安耒霆顿时一怔,“三皇子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我初来此地,便听说军中近日出现了一些事情,惹得整个军中怨言四起,所以多事偷偷调查了一番,这一查不要紧,却是查出来了了不得的事情。”
看萧洛安笑得讳莫如深,安耒霆压低了双眸,“不知三皇子所说是怎样了不得的事情?”
萧洛安笑答,“为军营供应药膏贴和药材的是一位姓薛的商人,而这位薛管事却并非只是简单经商之人,而是河阳道提举常平司赵铭杰的家奴。”
“为官之人多有产业,想来这赵大人是想借这桩生意发一笔财?”安耒霆道。
“厢指挥使乃是良善人,自是不将人往坏处想。”萧洛安笑道,“但据我所知,现如今赵家暗地里早已投靠了温家,鞍前马后,甚是用心。”
“现如今赵家的生意伸手到了厢指挥使这里,还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厢指挥使以为,此事乃是巧合吗?”
安耒霆再次一怔。
此事是他不曾知晓的。
本以为不过是一桩军需药材贪污案,牵扯到了安景忠有些棘手,不曾想这其中还有安家的手笔。
这是故意设了圈套,让他安家往里钻,好拿住了把柄,让他安家失了军心,失了圣意!
安耒霆细想之下惊恐万分,更是狠狠地瞪了安景忠一眼。
当真是个蠢货,平白给旁人递去了刀子而不自知!
这是要害死整个安家吗?
而安景忠在听到萧洛安的这些话后,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