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涵一听,不由得瑟缩地道,“你知道我娘家的人是不会认账的,他们不会拿钱出来的……”
心里虽然恨极了顾德音不念旧情,但她更怕丈夫的怒火,再说如果回娘家要钱,日后她在娘家人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
这么一想,她只能祈求丈夫帮她一把,于是,她朝丈夫搓着手哀求道。
“夫君,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这次夫君你就帮帮我吧,看在我们的孩子面上。”
她不惜把孩子拉出来求情。
以前仗着顾德音的纵容,她花钱全然没数,如今看到这还也还不清的债务,她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支撑不住。
徐宁开恨不得干脆将她一休了事,可看到年幼的子女,他又狠不下心让子女失去母亲。
再一个想到大嫂柳若荷连嫁妆都拿了出来还顾德音的债,他的内心这才稍稍平衡一点,不单单他娘子是败家娘们。
他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朝白念涵道,“把你的嫁妆都拿出来,我们算一算还差多少……”
一听到要拿嫁妆抵债,白念涵就使劲的摇头。
“不成的,那是要留给我们孩子的……”
徐宁开现在哪里还会吃她这一套?
他直接硬气道,“不成是吗?行,我这就去写休书,你回你娘家去吧,反正这钱是你欠的,不是我。”
能跟她一起分担,已经是他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格外开恩了,要不然他是真不想再要她。
白念涵脸色一白,满脸的不可置信。
徐宁开见她只是站着并不动,这会儿是真的动气了,直接大声喊人备笔墨。
白念涵看他真的磨墨要写休书,这回是真被吓到了,她忙上前按在丈夫面前的白纸上,哀求地地看着他。
“放手。”
徐宁开不客气地一把将她的手拿开,然后不顾她的哀求,直接写下休书二字。
白念涵这下子不再抱有侥幸心理,比起钱财,被休更丢人。
再说离了徐宁开,她还能再嫁到什么好人家去?一双儿女也要跟着受罪。
最终她咬牙道,“你赢了,嫁妆我都拿出来。”
徐宁开听到她这话,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他并不想真的休妻。
毕竟自家现在的环境,眼看要大厦将倾,离了白念涵,再娶一个也不容易。
只有白念涵傻傻地看不清现状。
夫妻俩急忙去清点嫁妆,以及之前帮许氏变卖府中物品私下贪墨的银两,可终究还是差了点。
徐宁开道,“我明儿亲自去找二嫂,求她宽容一二。”
“夫君,难为你了。”
白念涵说了句软话。
徐宁开却没搭理她,不给她点颜色看,只怕她日后会重蹈覆辙。
顾德音离开宣宁侯府,最后一个知道的居然是徐宁宇。
他伤口裂开,回去昏睡了一夜,醒来时,才从小厮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他当场愣住。
顾不上吃药,他一把将小厮拉到眼前,厉声问道,“别拿你家爷来开涮?”
那个小厮知道自家主子的禀性,忙道。
“二爷,小的哪敢拿这个来跟二爷开玩笑?二奶奶昨儿就回顾家了,要不你去兰馨园看看,那儿都空了……”
徐宁宇一把将这小厮甩开,直接掀被下床,连鞋也没穿,直接就往兰馨园跑。
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通往兰馨园的路居然如此远。
他跑得气喘吁吁,进了兰馨园,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那么熟悉,只是屋子里面的欢声笑话没有了,典雅而贵重的摆件也不见了踪影,就连顾德音陪嫁的家具物什也搬了个空。
她真的走了。
想到她再也不会回来,他不禁失落地瘫坐在地上。
他烦躁而伤感的伸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居然会如此的失败。
半晌后,他赶紧爬起来,又匆匆去了徐老夫人的院子。
徐老夫人正在礼佛,听到下人禀报,她叹息一声,“让他进来吧。”
看到徐宁宇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面前,再看他被血染红的衣襟,她终究心有不忍,上前道,“怎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祖母,您为什么不拦住她?您是长辈,您说话她会听的,这样她就不会走了……”
听到徐宁宇的质问声,徐老夫人面色一沉。
“我拿什么脸面去拦她?”
徐宁宇一愣,他没想到徐老夫人居然不站在他这一边?
“祖母,我才是您的孙子……”
“你是吗?”
徐老夫人回答得很冷酷。
徐宁宇又是一怔,这回答同样出乎他的预料,这会儿,他方才记起徐老夫人是继祖母。
他挫败地双膝一软,跪在徐老夫人的面前。
“祖母,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徐老夫人看他这样,顿时恼怒地骂道。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以前人家对你一心一意的时候,你不屑一顾,偏要跟你嫂子搅和在一起,那个时候你可有想过她的心情和处境?”
越说她的声音就越大。
“迟了,现在你想要再追回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