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声音哽咽,「月牙,你受委屈了。」嫁入康王府的确风光,也是他们柳家高攀了,但月牙也吃了不少苦头。康郡王即使不受上面代价,那也是正经的皇室宗亲,身份尊贵。郡王妃这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柳家又没法给月牙助力,反而得依仗康王府这边,面对康王府时一点底气都没有。
柳月芽听到这话,鼻子一酸,只是强撑着挤出笑脸,「王爷待我那般好,我不委屈。」
这也是唯一让她感动欣慰的地方。虽然李侧妃进门了,但王爷却不曾去过她的院子,每天回来都陪她。只是太妃因此看她越发不顺眼,每日给她立规矩。柳月芽这些年来在康王府还真没吃过什么苦头,冷不防被整治了一番,人便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来。偏偏婆婆给做儿媳妇立规矩乃天经地义的事情,加上她也不愿意让丈夫和婆婆因为她争吵,只是将所有的苦累往肚子里吞。
柳月芽不明白,以前太妃待她那般好,慈爱温柔,怎么现在就变那么多了?似乎从以前的康王爷去世后,婆婆看着她的眼神不再热切,甚至还想将亲事解除。如果不是王爷坚定,加上这门亲事是当初婆婆向圣上请来的,只怕她早被赶出王府了。等到她成亲后迟迟没有喜信,婆婆更是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子嗣就那么重要吗?
太妃当年怀上王爷,也是成亲后好多年以后的事情啊。
见女儿话里只说康王爷容海的好,不曾提过康太妃,柳思便心中有数——女儿肯定是在康太妃那边受了大委屈。做长辈的想要拿捏住儿媳妇,有的是借口,还能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说道:「等孩子生下后就好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将孩子让康太妃抚养,想来膝下有了孙子,她就不会再对月牙这般苛待了。
柳月芽嗯了一声,原本天真无忧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郁。她药没少吃,佛没少请,但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王爷这身份,膝下不能无子。再继续下去,这后院还不知道要添多少新人,柳月芽和容海青梅竹马,一颗心扑在他身上,自然不愿意将丈夫拱手相让。
柳思说道:「娘今天过来,便是为了这件事。你可听说钟紫?」
柳月芽这段时间哪里有心情打听外头的事情。李侧妃一入门,康太妃便寻了她管家的纰漏,训了她一顿,将这权利交给了李侧妃。
她再天真,也知道作为王妃,不该让出管家权利。
然而她和王爷提这事,王爷却同她这样说。
「月牙,表妹嫁给我是受了委屈的,她也同我说了,她进府并不想同你争什么,也不打算介入我们之中。我让她守活寡便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手中有点权利,能让表妹不至于被底下人看不起。而且你也不喜欢这些俗事,日后正好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柳月芽还能说什么呢,她不愿意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形象有所损坏。在宠爱和权利之间,她选择了宠爱。
只是失去了管家大权,她便觉得在府里的日子不像先前那般好过,下人也开始对她阳奉阴违了。但就算心中装了那么多委屈,柳月芽还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忧。她回过神来,反问道:「钟紫是谁?」
柳思低声说道:「娘打听过了,她的医术特别好,尤其在调理女子身体这块颇有独到之处。」
「娘看先前给你找的那些大夫实在不中用,带你去见见钟大夫好了。」
「这身子骨没调理好,哪里能怀孕。」
柳月芽点点头,「好的。」
如果她能有个孩子的话,婆婆就不会那么厌恶她了吧?
柳思露出欣慰的表情,「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娘打听过了,今天钟
大夫坐馆,明日就不是她了。」
柳月芽出门之前,还是跟康太妃提了提。当然,她没说自己是去看病,只说是想去买几色合适的彩线回来,给王爷缝制荷包。
王爷只佩戴她做的荷包,府里绣娘做的从不肯上身。
康太妃身边有娘家侄女陪着说话,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柳月芽出门。
等柳月芽走后,康太妃点了点侄女的额头,「我让你进府,可不是让你在那边当管家婆。都这么多天了,海儿还是不去你院子?」
李侧妃说道:「王爷的性子您知道的,若是强迫他的话,只怕他会对我彻底厌弃,还不如循序渐进。」
至少王爷对她如今的印象还不坏,后面只需要制造出一个机会,让王爷以为她是受害者就行了。李侧妃打从一开始就没满足侧妃的位置。她虽然只是庶女,但好歹也是李家的小姐。那柳月芽不过是一个平民之女,偏偏却占了王妃的地位,王爷表哥还对她死心塌地的,这如何让她能服气。
康太妃见她心中有数,也就松了口气。
但该警告的还是得警告。
「海儿这身份,不能没有子嗣。我最多只给你半年时间,若半年内还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