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托梦给洪夫人,如今又是灵牌掉下来。汴
沈老夫人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她那儿媳妇郭氏当真十分厌恶这事。倘若一意孤行的话,保不齐会招惹郭氏的报复。她年岁大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惊吓。此时沈老夫人彻底歇了让二孙女成为记名嫡女的想法。她对沈静瑛还生出了淡淡的不满。她只送给静瑛红宝石金钗,可没有送她白玉簪子。
这白玉簪子,难不成是柯姨娘偷偷从库房中拿的?或者是她跟从煜吹枕边风,哄得从煜把这簪子送给她们母女。无论是哪个原因,这都是她不能忍的。她们母女还有没有把她放眼里?
难怪郭氏那般不情愿,原来是她们母女两已经飘了。
虽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但毕竟是家里唯一的适龄女孩,今天又是这孩子的及笄礼,还是得给她几分颜面。看在静瑛年岁还小,对她又的确一片孝顺的份上,沈老夫人还是出声为孙女描补一二。
“那簪子是我给静瑛的。我想着静瑛若是能习得她嫡母几分的品德,我便安心了,没想到却让大家误会静瑛了。静瑛一直是个好孩子,对郭氏十分敬重孺慕。”
虽然她这么说,但显然没几个人会相信这话。倘若真是这理由,沈老夫人就不会想了一会儿才解围,沈静瑛更不至于刚才被吓得脸色煞白。
不少女眷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所以女人还是得对自己好一点,活得长长久久的。不然死后连庶女都能抢自己生前的心爱之物,想想不是一般的憋屈。汴
她们都怀疑前段时间沈静瑛割肉喂鹰纯属作秀,只是单纯为自己博一个好的名声。
以后这沈家还是少来往吧——这样的人家家风不正啊。
沈静瑛自然能察觉到大家态度的变化,心中又慌又急。明明今日本该成为她最风光的日子的……怎么就变了?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柔顺的样子,但其他女眷待她还是冷冷淡淡的。
沈老夫人说道:“今天是静瑛你的及笄之日,祖母我有个礼物要给你。你扶我去屋子里。”
沈静瑛连忙上前搀扶着祖母——自己那刀还是挨得值的。
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则留下来招待女眷。汴
进了屋子后,沈老夫人说道:“祠堂中你母亲的灵牌掉了下来,看来她真的很不愿意让你记在她名下。这事便罢了。”
沈静瑛呆了呆,“会不会是被风吹的?”
沈老夫人说道:“祠堂的窗子和门都关着,哪来的风。守在门口的丫鬟听到动静,开门后看到牌位掉下来。”
“你若是执意要记在她名下,只怕等下会闹出更多的事端。你忘记郭氏给太傅夫人托梦的事情了?”沈老夫人对郭氏也生出了怨恨。她要托梦的话,干嘛给别人托梦呢,怎么不托梦给她。这简直是将沈家的家丑在人前撕开来,她好几年都没这么丢人过了。她可不想再出现更丢人的事情。
即将到手的嫡女名分就这样在眼前飞走,这对沈静瑛来说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原本她是不信所谓的鬼神报应的,不然嫡母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她和姨娘还不是过得好好的,甚至还能将郭氏唯一的骨肉给踩进泥泞中,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今天经历了这些,她不由开始惶恐了起来。汴
所谓的报应难不成真要来了?
她想起了一直都没回来的姨娘,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
沈静瑛抿了抿唇,说道:“姨娘早上出门为我买糕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沈老夫人愣了一下,眉头拧起,“总不能为她一个姨娘弄得兴师动众,等及笄礼结束了再找吧。”
“今日你可不能再出其他差错了。”她犀利的目光钉在沈静瑛身上。
沈静瑛不敢不听从,柔顺称是。
为怕外头宾客怀疑,沈老夫人和沈静瑛并没有在屋内呆多久,很快就出来了。汴
出来的时候,沈静瑛手中多了一个翡翠桌子——这也是沈老夫人给孙女的及笄礼,做戏也得做圈套。要说翡翠镯子,以前的价值是不如白玉、红宝石这些。但因为苏悦灵喜欢,连带着翡翠也跟着备受京城权贵追捧,价格便上去了。
等时辰到了,及笄礼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洪夫人见沈家似乎是打消了原本记名的注意,她也就没再继续拆台了。
只是没了原本开祠堂记名的环节,沈静瑛不免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心中又记挂着姨娘的下落,只是在人前强撑着打起精神罢了。
待到礼成,宴席正要开始时,宫中来人了。
看到手捏着明黄圣旨的天使,原本有些恹恹的沈老夫人精神气顿时上来了。
及笄宴能收到圣旨,这京城中没几个贵女能有这样的体面和风光(琼华公主不算,那是一出生就位于人生顶峰的人物)。汴
这圣旨,难不成是天子指婚?
想到那可能性,沈老夫人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